38、第3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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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说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柳娡顿时听得七八分明白了。

“嬷嬷放心,娡儿会有分寸,也从未想在王府里讨什么名份,日后嫁不嫁人的,随缘了。”柳娡打开天窗说亮话,也让王嬷嬷清楚自个儿从未肖想过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毕竟是主子爷的心尖宠,柳娡都这么说了,王嬷嬷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装傻不知。

“姑娘说的什么话以姑娘才情姿色,以后必定能寻个良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比这王府的小妾强得多”

柳娡笑了笑,没再搭腔,老嬷嬷替主子爷考虑,是没有错的。

只是他们并不知她心中所想,从来都不是王府那一小方天地,更不喜欢跟几个女人在后院争来抢去。

“嬷嬷,这雪融时节虽出了太阳,可我觉得依旧冷得很,先且进屋去了。”

柳娡福了福身,正打算回屋。

却在此时正面莽撞冲过来一个男人,将柳娡撞倒在草地上,手臂被尖锐的石子咯疼,也不知有没有划伤。

男人浓眉紧蹙,看她穿着是个奴婢打扮,正要斥责,却见她生得貌美,顿将那些斥责的话咽了回去,还笑着去扶她。

“姑娘,可有伤着怪我鲁莽,没仔细瞧着人。”

柳娡抬起眼瞧了瞧他,这郎君约摸二十有五之年,相貌还算端正,就是那双眼有些混浊,整个精气神显得萎靡。

他眸光带着侵掠的贪婪盯着人看,叫人极不舒服。

王嬷嬷快先一步将柳娡扶起,无意与这人交谈,再说闺中女子较多忌讳,便扶着柳娡要回屋去。

哪晓得那郎君迈开一步拦住了去路,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

“我乃扶风郡王林皓祺,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柳娡眸光沉了沉,只道“小女子身份卑贱,名讳恐辱郡王之耳,这便告辞。”

林皓祺再次将他们去路拦下,摸着下巴吸了把口水“姑娘如此美貌,好似那天仙下凡,天仙名讳怎叫辱耳太过自谦了”

王嬷嬷实在看不下去,脸色一黯,声音不由得大了些。

“您既是堂堂郡王,圣贤书自是看得多,教养礼仪更高于一般人,应该懂得男女有别,您这厢再三拦

路,到底是何用意”

林皓祺瞧了眼这平平无奇的老嬷嬷,只觉气势逼人,不似一般门第里的嬷嬷,虽有怒气,却是不敢随意发。

“老妈妈说笑了,本郡王只是瞧这姑娘十分投缘,想结识一下,若不愿意,本郡王也不强求。”

嘴上虽如是说,但是眼底满是不甘与愤怒,直到目送着柳娡他们走远,这扶风郡王冷嗤了声“贱人”

待到了晚上,谢无量还未回来,柳娡攥着被子,瞪大着双眼不敢入眠。

四周一片静谧,偏今晚没有月亮,雪也融了,真真叫伸手不见五指。

她害怕自己睡着了,从床底下爬出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来。

想到此,她背后不由瘆出了一层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一阵阵袭来的睡意,实在挡不住,眼皮子都开始打架。

正当她将睡将醒之时,突然听到了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她以为是谢无量,迷迷糊糊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等了一会儿,脚步声似乎停在了门口。

柳娡下意识喊了声“王爷,是您回来了吗”

门哐的一声推开,柳娡身子一惊,便觉不是谢无量,他向来不会如此粗鲁。

她从枕头下摸出匕首,藏在了袖子里,如果是陌生人闯进来,她就来个出奇不意

可等了好一会儿,只听到门口有冷风灌进来,却再无任何动静。

柳娡拧眉,难不成自己太过害怕,之前都是错听,只是风太大闹出的动静

她没有点灯,猫着脚步下了榻,一直走到了珠帘后,那狂啸的夜风吹得门哐哐直响。

观察了一阵子,觉着自己多疑了,便快步跑到门口,准备关了门赶紧躲被窝里。

才刚合上门,一道诡异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悄无声息的朝柳娡逼近,手里拿着棍棒往柳娡的后颈奋力一击。

柳娡闷哼一声,那一瞬意识全无,中途恢复了些意识,只是依旧浑沌,不知是真实还是梦境。

自己被人倒抗在肩上,正走在潮湿阴冷的暗道中,不知要去哪里。

再一次醒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石室之中。

石室几乎透不进一点光,也感受不到一点丝风,墙上的烛火一动不动,照着这处诡异的房间。

这太不正

常,一丝风也不透,除非这是一座地宫,空气没有流动。

柳娡揉了揉酸疼的后颈,下意识摸了下袖子,藏着的匕首没被发现,这让她稍稍安了点心。

不管现下什么情况,总比手无寸铁要强。

待定下神来,她才听到外边凄厉的哭嚎声,听得人瘆得慌。

柳娡警惕的瞪大着双目,直到石室的门开启,从烛光中走进来的那人,正是那扶风郡王

“美人,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吧”

他喝了酒,脚步飘得厉害。

出于一种求生本能,柳娡几乎是第一时间跳起身冲到石室门口。

却听得那扶风郡王喝斥了声“你走出这个门,今儿就别想活着出去”

柳娡猛的顿住步子,眼前的一幕幕,惊悚如同炼狱。

若大的地宫四处逃窜的少女,如同等待被宰杀的羔羊,那些享受掠杀的男人戴着可怖的面具,恣意寻欢践踏。

地宫最南边的那处池水,不知何时被染成了鲜红,几具原是鲜活的躯体,浮在水面被泡得皮肤惨白,眼球凸起,看着面目可憎。

柳娡踉跄退了回去,那扶风郡王一边笑得十分猥琐,一边重新关上了石室的门。

他双目露出四白,充满与贪婪,脱离律法的监管,人性荡然无存,如同最原始的兽。

柳娡不断退后,心中虽是惶恐,却还未丧失思考能力。

此时她紧握着那把匕首,悄悄绕到了背后,抽出雪白的刀刃,一双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小美人直勾勾的瞧着本郡王,是急不可奈了”

柳娡唇角微扬,与他周旋。

“小女子与郡王又无过节,承蒙郡王抬爱,怎会不知好歹呢”

“好”这话把扶风郡王哄得心花怒放,笑眯了眼,“识实务者为俊杰,你这小丫头挺会见风使舵,若是你把我伺候得好,本郡王便将你带出去,也不至于让你在此地香消玉殒。”

柳娡退到床侧,跌坐了下来,已退无可退。

扶风郡王激动的开始解衣裳,朝柳娡狼扑上去,就在那一瞬,柳娡猛的手起刀落,扶风郡王还来不及感受到疼痛,一只胳膊竟生生卸下。

这匕首比柳娡想像中还要锋利得多,所以一

刀下去时没有留余地。

血如泉涌喷出,柳娡惊恐的瞪大着双目,看他张嘴就要嚎叫,她扯下披帛从扶风郡王身后索住他的嘴,让他只能发出呜咽声。

柳娡只是拼了命的拽紧着手中染血的披帛,不让他叫喊。

扶风郡王起先还挣扎两下,就在柳娡差点以为制不住他时,这人蹬了蹬腿,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了。

柳娡丢开手中的披帛,捂着嘴愣神了半晌,直到地上殷红腥臭的血漫延到脚下,她才跳开去捡了地上的匕首。

捡完匕首,她缩到了石门旁,如同惊弓之鸟,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谢无量发现她不见了,定会派人搜查,将这使馆搜个底朝天。

只是这处地宫,应该设了重重机关,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熬到谢无量来救自己。

神经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极度容易疲乏,柳娡又受了那棍棒一击,此时只觉头晕恶心。

她晃了晃头,视线重影越发模糊。

“王爷,你怎么还没来”

这一次他太难等了。

柳娡靠着冰冷的石壁沉沉昏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娡隐约听到了石门启动的声音。

她挣扎着扶墙站了起来,不远处那倒在血泊中的扶风郡王怕是死绝了。

紧了紧手里的匕首,她眸光是从未有过的冷戾,不管怎么样,拼尽全力活着,才能想以后的事情。

石门终于打开,柳娡瞳孔巨烈颤动,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想上前像往那边笑着相迎,却发现连抬脚都没了力气。

“娡儿”谢无量一个箭步上前接过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外边走去。

柳娡醒来时,一阵要命的恶心,王嬷嬷递了个痰盂,她吐出一口淤血,才算舒服了许多。

“好了好了,没事了。”王嬷嬷拍着她的后背,拿帕子给她擦了擦。

守在一旁的谢无量上前瞧了瞧,舒了口气。

“这大夫到底还是有些本事,把淤血吐出来就无碍了。”

柳娡绕着手揉了下胀疼的后颈,抽了口气儿,思绪慢慢回笼,石室里的一幕幕顿时涌进脑海。

她紧慌的扣过谢无量的手腕“王爷,那个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谢无量心脏紧揪着,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了”

王嬷嬷嚅了嚅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默默走出了室内。

柳娡抽着气儿,这回是真的慌了。

“奴婢好好一个良民,顶多只是贪些钱财,这百年后下了地府,阎王一翻生死簿,说我杀人了轮回畜生道,变成了任人宰杀的猪,那不是全完了”

谢无量本来还顶心疼她的,听罢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王爷,你咋也不安慰人家”柳娡不安的红了眼眶。

“哈,莫怕,那人手上沾染了多条人命,死有余辜。若阎王问起,我也会跟阎王说清楚,是本王递的刀。”

“这有何用,王爷递的刀,我杀的人,一起投胎做猪吗”柳娡绝望了,她哪能想到这辈子这种事会落到自个儿头上

谢无量面无表情,“那你说要如何”

“呜呜呜”柳娡不要面子的嚎啕大哭,大有劫后余生的后怕与激动“奴婢还以为就交待在那里了”

谢无量长叹了口气,扶着她躺了下来,替她掖好被子。

“睡一觉,把那些事情忘了。”

“那些坏人都抓了”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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