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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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围成一圈,谁都没有伸手。

僵持了一会儿,胡离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男人动作随意地抓住一根,往外一抽。

众人的视线从胡离的手落到竹签上,都瞪圆了眼。只见木制的竹签下面用朱砂画了一条红色的线。

过关了。

胡离脸上露出轻松之色,剩下四人面色微沉。

第二个出手的是杨彦柏,这位大公子左挑挑,右挑挑,上挑挑,下挑挑,挑得胡离手都举累了,才慢慢吞吞地捏住一根,小心翼翼的往外抽。

竹签以龟速从胡离掌心内脱出,大家瞪圆了眼,都希望着能出现那根绿线,然后一起解脱。

“红线,红线,哈哈哈!本少爷的运气真是好,哈哈哈!”杨彦柏拿着手里的竹签子高兴地跳起来。

陆不言的脸更黑了三分。

苏水湄用力咽了咽口水,想着自己是先抽,还是等一下再抽呢?

“你们不来,那俺先来了?”郑敢心试探着伸手,准备抽一根,被苏水湄一把按住粗实的大腕子道:“郑副使,我先来吧?”

郑敢心大方点头,“成啊。”

苏水湄深吸一口气,盯着这剩下的最后三根竹签子看了一会儿,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她的运气一定没有那么差的!

苏水湄伸手,捏住一根,抽!没抽开?

小娘子似有所感地抬眸,看一眼胡离。

胡离朝她一笑。

苏水湄下意识松了自己手里的那根竹签子,然后拿了旁边一根,轻轻一抽。

抽出来了?红色的!

苏水湄看着手里的红签,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来。

“唉,真是可惜,看不到小江儿的女装了。”胡离一脸的惋惜。

陆不言摩挲着腰间的绣春刀,漆黑双眸从胡离和苏水湄身上滑过,最后朝身旁的郑敢心看去。

郑敢心一脸无知憨憨,岁月静好道:“老大,你先抽还是我先抽?”对于郑敢心来说,扮女装这种事情,其实他一点都不抵触。反正都是衣裳,谁穿不是穿。

陆不言眯眼,“我先来。”他走到胡离面前,抬手捏住一根竹签子,往外抽……没抽开?

陆不言朝胡离看过去,胡离也笑眯眯地看着陆不言。

陆不言轻笑一声,突然“啪嗒”一声,用两根手指将那根竹签子硬生生给掰折了。

胡离叹息一声,摊开手掌,只见那根被陆不言掰折的竹签子是红色的。既然是红色的,那剩下那根绿色的自然就是郑敢心的了。

郑敢心表示自己无所畏惧。而剩下的四人则表示今日这抽签活动可能是白干了。

“其实,说不定那玉面郎口味独特呢?”胡离托腮,上下打量郑敢心。

听到此话,大家不由自主的又看了郑敢心一眼,心中感叹,膀大腰圆,脸粗胡茂,那玉面郎得独特到什么地步啊!

胡离也知道自己说刚才那话是过分了,“老大,说实话,我们五个人里,也就你和小江儿有点姿色了。”胡离终于说出了真相。

陆不言沉默半刻,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惊讶之色,像是早就猜到了胡离会说这种话。

他转了转身,对着苏水湄道:“你扮。”

“为什么?”苏水湄脱口而出,“为什么不是大人你扮?”

苏水湄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都敢让陆不言扮女装了。虽然他们刚才也是这样想的,但都是暗搓搓的想啊,就连胡离都只敢模棱两可的说。

“老大,小江儿不会武,难免出什么意外。”胡离开口替苏水湄解围。

“所以你拿什么签子出来?”陆不言朝胡离白眼。

胡离一脸心虚,“我这不是……增加点娱乐性嘛。”

“呵,”陆不言冷笑一声,“出老千的娱乐性?”

胡离知道,陆不言看穿了他的小把戏,赶紧求饶,“我就知道瞒不过老大。”

陆不言斜瞪胡离一眼,然后突然一笑,“行啊,既然要娱乐,那不如,全都扮上吧。”

全都扮上!

胡离吓得倒退数步,慌张摆手,“老大,你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陆不言浅笑,他朝胡离走过去,然后伸手,一把按住胡离的肩膀,将人固定住,语气温柔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胡离哭丧着脸道:“……可是老大,这全扮了新妇,那就没人扮相公了啊。”

陆不言冷冷道:“权当死了。”

“这,这一下死五个有点多吧……”胡离还在垂死挣扎。

“昭狱里每日死的人更多,你想去试试?”

胡离不想,胡离闭嘴。

那边,杨彦柏又跳了出来,“不是吧,陆不言,你说扮就扮啊?那我岂不是很没没没……”杨彦柏看着那柄突然出现在他脖子上的绣春刀,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陆不言笑眯眯道:“这种事情,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杨大公子觉得这句话十分耳熟,这难道不是刚才他劝陆不言扮女装时说的话吗?

“杨大公子是要睁眼,还是要闭眼。”陆不言紧了紧手里的绣春刀。

在这种要脸还是要命的时候,杨大公子一向是很拎得清的。

他选择要命。

陆不言将视线落到最后的苏水湄身上,苏水湄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里,正期盼着陆不言不要看到自己,没想到一抬头,正好对了眼。

“你们都扮上的话,已经够了吧……”苏水湄小小声。

“不行!我们都扮了,你还想不扮?”杨彦柏捂着自己还冰凉凉的脖子,拿出自己属于上司的气势,“你也要扮!”

这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硬是赶苏水湄这只鸭子上架。

面对这种一人入地狱,不如大家齐齐如地狱的场面,苏水湄终于明白了陆不言为什么是条疯狗。

真他妈的疯。

.

杨彦柏去搜刮女子用的衣物用品了。

苏水湄紧张地绞着一双素手来回踱步。

那边胡离手持茶盏,靠在一旁吃茶,看到来来回回不停歇的苏水湄,贴心的把手里的茶碗往她面前递了递,“吃茶吗?”

苏水湄哪里还吃得下茶,请陆不言吃花瓶还差不多!

实在是太紧张了,紧张的苏水湄都有点同手同脚了,她看一眼胡离,想起一件事,她压低声音问,“你刚才是怎么说服杨彦柏的?”

胡离转着手里的茶碗,俯身回答,“我跟他说,如果老大抽到绿签,他就可以当老大的相公。”

苏水湄:……

苏水湄下意识朝陆不言的方向看过去,陆不言正在擦他的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印在那柄被擦得噌亮的绣春刀上,跟恶鬼一样。

虽然是个长得很好看的恶鬼,但还是只恶鬼。

其实,苏水湄也有点好奇,陆不言如果穿女装的话一定不差。不,不是不差,而是非常不差!

看着陆不言的脸,苏水湄想起了她绣的那朵牡丹花。

陆不言虽面冷,但他的脸一点都不冷,反而极艳,只是平日里大家都被他威风凛凛的疯狗名号吓住了,连带着这张本该倾国倾城的脸也被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之色。

他生得极好看,是那种看一眼便不能忘的模样。如果再多笑笑,别开口闭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话,也不要杀那么多人……该是如何一个风靡京师的俊美人物。

“来了,来了。”杨彦柏咋咋呼呼的出现,辛辛苦苦地拖来一箱衣裳。

苏水湄立刻把视线从陆不言身上移开,想着这副皮囊放在陆不言这条疯狗身上真是糟蹋了。

箱子“轰隆”落地,离得最近的郑敢心掀开那箱子盖一看,只见里面密密麻麻,五颜六色都是罗衫袄裙,被粗鲁的塞成团,皱巴巴的绞缠在一起,一看就是杨彦柏干的好事。

苏水湄身为女子,自然爱美,这些罗衫袄裙一看就是她买不起的样式,不过难免太过暴露,也太过花枝招展,不像正经小娘子穿的。

“这些衣裳是从花娘那拿过来的?”胡离随意挑拣了一下,然后摇头,“不行,不能穿。”

“怎么就不能穿了?”杨彦柏瞪眼。

“我们扮的是新妇,不是从花楼里出来的花娘。”

“那你想怎么办?”

“让花船靠岸,去临近的地方买女子用品。”

“真麻烦。”杨彦柏嘟囔了一句,然后出去吩咐船夫寻临近的地方靠岸。

“哎,这玩意拿出去,碍事。”胡离踢了一脚那装着女子衣物的箱子。

杨彦柏走回来,哼哧哼哧拖了两下,累了,摊牌了,不装了。

“人呢?死了?给本少爷滚出来!”杨彦柏朝上面喊了一句。

上面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然后跃下两个黑衣人,跪下朝杨彦柏拱手道:“少爷。”

“拖回去,拖回去。”杨彦柏用力挥了挥袖子。

一个黑衣人上前,将箱子抬起抱了出去。另外一个黑衣人重新上梁,隐去了身形。

苏水湄面色呆滞地张大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往那黑衣人消失的梁上看去。

没有看到人啊?什么时候进来的?是什么人啊?

“我老爹给我的暗卫,从小就跟着我了,放心,他们连我老爹的话都不听,只听我的。”杨彦柏朝众人解释了一句,然后指了指陆不言,“陆不言也知道。”

陆不言没有搭理杨彦柏,只伸手,替苏水湄把合不拢的小嘴嘴合上。

凭借胡离的武功,确实能隐约察觉到一点暗卫的踪迹,而郑敢心则是完全没有发现。

“你这暗卫武功不错。”郑敢心也朝梁上看。

杨彦柏谦虚道:“一般般吧,也就比圣人的暗卫差一点。”

圣人的暗卫,那是何等武艺。而杨彦柏说的也是实话,他这两个暗卫,就连陆不言对付起来都棘手。

.

花船靠入临近苏州一小镇,一行人下了花船,寻了小镇内最好的一处客栈,然后杨彦柏当日便领着他那群小花娘们将小镇内大大小小的成衣馆子逛遍了,拉回来一箱又一箱的衣物首饰和胭脂水粉。

“怎么样,本少爷办事还可以吧?”杨彦柏打着扇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屋子里吃茶,然后吊儿郎当地摇头道:“你们呀,要没有本少爷可怎么办啊。”

苏水湄偷偷看一眼这些衣物,都是好东西,可是她不想穿。

“来来来,大家换上吧。”杨彦柏张罗着大家换衣服。

众人没有动。

郑敢心左看看,右看看,做了先锋。他拿出一件藕荷色的袄裙,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个衣裳怎么穿啊?女人的衣服怎么这么麻烦?”

一边说着,郑敢心一边开始脱衣服。

苏水湄看到郑敢心露出的大膀子,受惊不小,立刻转身要出门,然后只觉后衣领子一紧,被人硬生生往后拽了三步。

“别想逃。”

苏水湄用余光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陆不言。

她努力保持面色平静,“大人您都舍已为人了,小人我又怎么会逃呢。”

果然,听到这句话,陆不言的面色立刻就黑了。

苏水湄就是要揭他的伤疤,谁让这个男人总逮着她欺负。她倒是要看看,过一会儿陆不言到底会不会穿女装。

“撕拉拉拉……”一阵衣料被撕开的声音从旁传来,苏水湄一转头,就看到那件藕荷色的袄裙已经葬身于郑敢心之身,变成了两块破布。

“女人的东西太不禁穿了。”郑敢心万分嫌弃,然后又挑了一件水蓝色的袄裙往自己身上套。

众人:求求您别糟蹋这些裙儿了。

“那个,老大,您看看这件怎么样?”胡离替陆不言拿了件青竹色的袄裙。

陆不言看一眼,没动,跟苏水湄道:“替我挑一件。”

苏水湄震惊地盯着陆不言,以为这个男人犯了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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