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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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太后见此瞬间大怒,伸出手指冲着温溪破口就要大骂:“谁允许你动了,这是哀家的地界,还把不把哀家……”

“都下去吧,瞧着太皇太后说话中气十足,想来应是没有大碍了,所有人都先退下罢,儿媳便在此好好陪母后闲话闲话。”温溪没让缪太后把话说完,直接强硬地插声打断。

一屋子的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一个个跪安后便爬起来跟逃命似的争先恐后地往门边涌去,生怕自己慢了一步便会又被叫回去。

“你!”缪太后见此气得胸口起伏,冲温溪骂道:“好个姓温的小贱人,你到底还把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可是你婆母,你就不怕传扬出去,世人骂你逆德犯七出?”

“母后说笑了,儿媳一向敬重母后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是进来宫中琐事众多,儿媳实在脱不开身,只听得说今日母后要做傻事追随先帝而去,便匆匆赶来阻止。”

温溪给自己找了个座,自顾自坐定。

“呵!你孝顺?”缪太后一声冷笑,“你孝顺到收买了哀家身边的人来监视算计哀家,好个孝顺的媳妇。”

温溪微微一笑,言语依旧温和柔顺,“母后过誉了,比不得母后慈爱晚辈,慈爱到要安排人手杀了自己的亲孙子,好个慈爱的祖母。”

这句话瞬间就点炸了缪太后敏感同时心虚的神经,她勃然大怒,直接从床上坐直了起来,一只手在边上胡乱地抓,可惜没能再抓一个玉枕出来,只抓到一个软塌塌的靠枕。

缪太后卯足了劲儿冲着温溪的方向砸过去。

软枕的威力可比不上玉枕,温溪淡定地坐在那儿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她身后的芳苓伸腿随便那么轻轻一踢,就把那有气无力袭过来的枕头给撇到了傍边。

主仆俩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气得缪太后鼻翼一阵张缩,吊白眼的双目死死盯着温溪,“哼!没想到啊,当上了太后就是不一样了,架势都摆得足了,不过有些人哪,克父克夫扫把星,一个破落户儿的身家底儿又能在这位子上有多长久,当心被人用脚踩进泥里!”

这样的话对于温溪说不痛不痒,她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反唇相讥:“母后真是过谦了,若论扫把星的功力,儿媳哪能与您较高下,至少儿媳还有个能活蹦乱跳的儿子不是。”

言下之意就是你连儿子都没了。

“至于破落户儿,您勿需着急,儿媳再努力些时日,争取今年年底前也让缪家变成破落户儿,这样母后便不必因为羡慕温家而随时把破落户儿挂在嘴边了。”

温家男丁满门战死白狼城后,赵韫对温家的态度,不但无功反而有过,温家倾颓凋零,自那时起,本来就对温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缪太后越发刁难她了,几乎就是把“破落户儿”这个词儿挂在嘴边极尽嘲讽。

缪太后被气得脸色发白,胸口一阵阵的疼,病也不装了,掀开被子就想要下床朝温溪扑过去,她是真没想到,以往这个沉闷低调任她牵着鼻子走的儿媳妇居然这般牙尖嘴利。

她要撕烂这个贱胚子的嘴!

缪氏被气狠了,几乎失去了理智,但她身边的裘嬷嬷却是清醒的,眼疾手快拦住了缪太后,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主子,先息怒,您莫忘了今日将她引来的目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一句话给被气得头脑发热的缪太后坡下一盆凉水,让她迅速冷静下来,立刻就换上了另一幅温和的表情。

那换脸的速度,温溪叹为观止。

“咳……温氏,你我现在相争,无无异于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后令他人得力,哀家今日让你来,也并非要为细作之事兴师问罪,你若……你我暂且都各退一步……”

缪太后看着温溪的脸色,见她有深思之色,以为是也在考虑她的提议,便信心倍增,继续趁热打铁:“我缪家好歹也是经营半百的世家大族,瘦死的骆驼尚且比马大,而你温家现在就是破……就早已没落了,你和宸儿如今在朝中又无甚势力,若真将我缪家逼至绝境,我们拼死反扑之下你是承受不住的。温氏你是聪明人,应当懂的如何选择。”

温溪似听得极为投入,也像是在认真思考缪太后的话,半晌之后才问道:“那……母后意欲何为?”

缪太后一听,便觉得是自己半劝半威胁的话起作用了,对方接受了她的提议,瞬间便涨了底气,那趾高气昂的神色又隐隐浮现上来,“你我各退一步,去往奇莽山的事我们就都当从未发生过,缪氏一族也不会……不会再为难宸儿,你且将我这里的□□都撤走,这像什么样子,哀家好歹也是你婆母,当朝太皇太后!”

“哀家一个人寂寞无依,有个孩子养在膝下也能解解闷子,哀家知你对老六那孩子的亲娘心存芥蒂,哀家也不为难你,如今你我讲和,便也随他去吧,你且把小九抱来。”

“小九不过襁褓小儿,自不会影响到你的宸儿,这般你看如何,哀家也够让步了!”

“还有你如今既要插手一些政事又要统管后宫,哪里忙得过来,这样吧,朝政上的事暂且先放一边,你封惠妃为惠太妃,她虽无子但也能留在宫中服侍哀家,便让她帮你协理一些后宫的琐事。”

惠妃是缪太后的亲侄女。

“还有,你收买我身边人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但背主的东西必须清理干净,李芸杏那贱婢对你来说现在也不过是一枚无用的费棋了,你将她带来给哀家。”

“李芸杏便做你我讲和你的诚意罢……”

缪氏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说的口干舌燥,抬眼望去,便见对面的人低着头垂着眼眸看不清楚表情,她顿时有些不满了,“温氏,哀家在与你说话,你听哀家……”

“去你妈的!”

“你说什么?”缪太后一愣,不可置信地问,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温溪理了理衣袖,施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缪太后近前,弯下腰,居高临下地和她对视,嘴角朝上弯起一抹弧度,盯着有些愣神的缪太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说,去、你、妈、的、死、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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