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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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归这幅模样,不仅郁鸿愣住,就连郁衍也吓了一跳。

这些年牧云归跟在他身边,性子已经变得平和许多。虽然偶尔会因为杀性被激发而露出嗜杀的一面,但至少在郁衍面前,他向来收敛得很好。

郁衍已经很多年没看见过他这模样。

这不由让他想起当初二人的初遇,在斗兽场里的那名困兽般的少年。

牧云归眸中带着冰冷的杀意,冷冷从郁鸿身上扫过。后者下意识后退半步,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惧色。

“你……你怎么可能……”

从京都到此地,他准备了数十名最精锐的护卫,这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过来??!

牧云归漠然不理,转而看向跪坐在小榻上的郁衍。

触及郁衍目光的时候,他冰冷的神情终于稍稍收敛了几分。

他没有停顿,快步朝二人所在的方向走来,一脚将站在小榻边的郁鸿踢得倒飞出去。

染血的剑锋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度,瞬间割开了捆束郁衍手脚的绳索。

“云……”郁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牧云归闪身上前,剑锋调转,直刺向郁鸿。

郁衍高声喝道:“别杀他!”

牧云归的剑锋在距离郁鸿咽喉仅有一寸时生生停住,头也不回道:“可他知道主人来长麓。”

牧云归方才那一脚踢得极狠,郁鸿跌在墙角,面色苍白如纸。

他捂着胸肋,剧痛使得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他唇边缓缓滑落一道血线,哑声笑起来:“是啊皇兄,你要是现在不杀我,我可不敢保证回到燕国会发生什么。”

“你想死吗?”郁衍问,“还没报仇,你现在死甘心吗?”

郁鸿眼眸微颤。

“你不必激我杀你。为了报仇你谋划了这么多年,现在停在这里,这不是你的性子。”

“况且,我留你也不是为了什么兄弟情谊。”郁衍道,“收剑吧云归,郁鸿是皇子,若他现在死在长麓,非但无法解释,还可能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牧云归沉默许久,须臾,他深深吸气,收了剑势。

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随即消散开。

牧云归将手中的长剑随手丢到一边,取过先前捆束郁衍的绳索,将郁鸿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随后,他才来到小榻前,单膝跪地。

“属下来迟了,请主人恕罪。”

只从牧云归的神态来看,根本看不出丝毫端倪。在这转瞬间,他甚至就连气息都已经调息平稳,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可他衣摆多处破损,点点鲜血散落在墨色衣衫上,留下淡淡的血腥之气。

无一不显示出这人曾经历了多么残酷的争斗。

郁衍伸出手,用衣袖轻轻拭去溅在他侧脸的血珠。

牧云归怔愣一下,下意识想躲开。

“别动。”郁衍问,“受伤了吗?”

牧云归就是武艺再高强,也不可能在那等高手如云的埋伏中全身而退,不受一点伤害。不过那些伤势大都是些皮外伤,对影卫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牧云归本想摇头,可看到郁衍的眼神,却又鬼使神差地忍住了。

他抬起手臂,破损染血的衣袖中,隐约能看到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郁衍眸色暗了暗,撕下一小片衣角轻轻擦拭那道血痕。

牧云归望向对方低垂的眼眸,心头翻涌的弑杀冲动终于奇迹般的平息下来。

郁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牧云归回答:“此处乃距京都百里外的一座小城郊外,应当是一处私宅。”

“你如何找到这里?”

“属下昨晚本想去行宫外等候主人,却在半路遇上有人埋伏。抓到人拷问才知,主人被带来了此处。”

郁衍点点头,牧云归又道:“此地不宜久留,属下方才在外面看见几辆马车,主人先随属下离开吧。”

“不急。”

郁衍将牧云归伤口清理干净,走到郁鸿身边。

郁鸿抬头看向他。

郁鸿轻轻吸气,声音低哑:“皇兄当真不杀我吗?”

郁衍从怀里取出一粒丹药喂到他口中。

“这是软筋丹,对身体无害,服用后十二时辰内丧失行动力。”郁衍道,“我不会杀你,但回去的路途上,希望你乖一些。”

“还有,”郁衍顿了顿,问,“伤药在哪里?”

郁鸿沉默下来。

郁衍与他对视半晌,郁鸿终于勉强抬起手,指向一侧的妆镜:“桌下的第二格。”

“多谢。”

郁衍寻到伤药,回身扶起郁鸿往屋外走:“我们走吧。”

可牧云归却没跟上来。

“云归?”郁衍走到门边,回头看他,“怎么了?”

后者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背对着郁衍,宽阔精瘦的脊背挺拔依旧,看不出端倪。

可细细看去,对方垂在身侧、那双握惯了各类兵器的手,却在轻轻颤抖。

郁衍忽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郁鸿点的催情香还没灭!

方才精神过于紧绷,加之那抑息香对他和郁鸿都没有效用,竟然让他忘记了这回事。

郁衍无声地暗骂一句,快步走到桌边,泼了杯茶水将香炉浇灭。

“抱歉,我忘记他还点着香,你……”

牧云归偏过头,声音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主人先出去吧。”

“云归……”

“出去!”

牧云归的语气难得有些生硬,郁衍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扶起郁鸿转身离开的屋子。

房门被人在身后合上,牧云归紧绷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

他躬身撑住小榻,呼吸灼热急促,额前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乾君在标记坤君前没有求欢期,因此牧云归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体内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沿着血脉一路往下灼烧,一发不可收拾。

牧云归深深吸气,竭力催动内力压制体内那股越发躁动的本能。

这里不安全,主人也尚未完全脱险,他怎么能——

忽然,房门被人重新推开。

牧云归睁开眼。

他的意识已经十分混沌,感官却变得格外清晰。他感觉到有人合上房门,缓缓朝他走过来。

一步,两步……

“主人别过来!”牧云归声音低哑,“我……我……”

“我只是去找间屋子把郁鸿关起来,总不能让他留在这里。”郁衍走到牧云归身后,语调平静如常,“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丢下你了吧?”

“主人别说了……别说话了。”牧云归痛苦地闭上眼。

意识仿佛在火上炙烤着,郁衍的身影无疑是往火中添了一把柴,仅存的理智摇摇欲坠。

他忍不住。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怎么可能忍得住。

“可是你很难受。”郁衍站在牧云归身后,低声道,“你过去不也经常帮我吗,这次换我帮你,为什么不可以?”

“那不一样……”

牧云归的声音哑得惊人,他双手紧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的刺痛让他稍稍清醒过来:“属下感觉得出,这次……无法用临时标记抑制,我可能会……”

“……属下不想伤害您。”

屋内又没了响动。

牧云归身体越来越热,他能感觉到郁衍仍然站在他身后。

往日被他深深压抑,埋藏在乾君骨子里的本能疯狂叫嚣着,他想要占据、拥有、掠夺,想让对方永远属于自己。

忽然,一双手从他身后将他抱住。

牧云归浑身骤然紧绷。

“原来那些事在你眼里,算是伤害?”郁衍用力收紧双臂,紧紧贴着那具滚烫僵硬的身体,“这就是你一直不肯和我说实话的原因?”

“我——”

牧云归担心伤到他,不敢用力挣脱。他的身体紧绷到极致,甚至开始轻轻颤抖:“主人不明白……”

“是你不明白才对吧?”郁衍打断道。

他懒得再与这人啰嗦,直接绕到牧云归前方,仰起头吻上去。

牧云归的嘴唇有些干裂,郁衍细细舔舐着,将那唇瓣重新滋润柔软,才鼓足勇气探进去。

唇齿间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但并不令人讨厌。

半晌,郁衍把人放开,耳尖微微有点发红。

“现在你该相信我了?”

牧云归怔怔看着他,像是没有明白他在做什么:“您……”

“……”郁衍气恼道,“你真是个木头啊!”

若说郁衍原本还有些紧张和畏惧,现在就只剩下恨铁不成钢。

这种事难道还要坤君主动吗?

他怎么会喜欢这种笨蛋!

郁衍气急,不由分说伸手去解对方的腰带系扣。可牧云归这系扣极其复杂,不管试了多少次郁衍都没法顺利解开。

郁衍急得眼眶都红了,抬眼瞪向对方,却被人忽然用力吻住。

这个吻比过往每一次都更加激烈。

鲜血的味道酝酿成催化剂,二人之间的温度渐渐升高,高浓度的乾君信香终于在此刻迸发而出。

“唔……”

郁衍觉得那浓郁的茶香仿佛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密包裹起来,就连呼吸都被牵动。

待他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推在小榻上。

他抬起头,看见了牧云归隐隐发红的眼眸。

“主人不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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