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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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罗,慊人大人又来找你了哦。”乐罗的母亲草摩弥舞轻轻叩响乐罗房间的门。

“和慊人说我在睡觉吧。”

房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弥舞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下楼和带着拜访礼的慊人解释。

这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弥舞作为‘十二生肖’的家属,如果说一开始就没有抗拒身为‘亥猪’的乐罗那是假的,但她清楚这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她选择接受这个现实。

然而,接受了现实的只有她这个母亲,身为孩子的父亲却无法接受自己孩子的样子,那段时间,只有无休止的争吵。所以尽管希望乐罗能快乐的长大,但自身的不同和生活的环境压抑,这个心愿终究没有实现。

乐罗厌恶那样的自己,作为母亲,弥舞一直都知道,但她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母亲,她能做的就是尽好一个母亲的职责,其他的,她无能为力。

所以后来乐罗跑回家开心的告诉她她找到了一个叫阿夹的朋友时,弥舞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弥舞知道那是猫妖附身的孩子,也听说过历代猫附身的那些人的下场,但她觉得那孩子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可怜人。

遭受同种命运的摧残,能相互依靠取暖也是一件好事情。因此,她同样善待那个小少年,经常招呼乐罗让那个孩子有空就来她们家做客。

不过她渐渐意识到乐罗在对这份友情里掺着杂念。

当只有她们母女俩的时候,乐罗总会对她说:

“妈妈,你知道吗?阿夹他好可怜,他妈妈总是不愿意让他出来玩。”

“妈妈,阿夹他好惨,连动画片都没看过。”

“妈妈,阿夹他没有朋友,他只有我这个朋友,真可怜。”

“妈妈,你知道吗?阿夹也是被动物附身的人,但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十二生肖,他只是一只可怜的猫。”

“妈妈,原来他是猫妖附身,不变身的原因是带着佛珠。不知道原来的样子可不可怕,我好想看一眼啊……”

“妈妈……”

……

小孩子的世界都很单纯,他们大多时候都不会觉得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乐罗这些话看似是在同情阿夹那个孩子,但可能连乐罗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庆幸。

庆幸自己虽然是怪物,但有一个人比她更像‘怪物’。

庆幸自己虽然并不幸运,但有一个人比她更不幸

这些弥舞都看出来了,但她说不出口,没有勇气告诉乐罗这些想法并不好,朋友就应该用真心相待,而不是在对方的不幸中找成就感这些话。

是啊,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像她这样早就被染上各种颜色的大人首先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小家,如果乐罗这样子能让自己快乐些,她舍不得纠正乐罗不对的想法。而她能做的,就是对阿夹那个孩子更好一些,以此来减少自己的罪恶感。

后来呢?后来乐罗失魂落魄的跑了回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什么也不肯说只是在重复着‘可怕好可怕’这种语无伦次的话。在这之后她就听说阿夹那孩子又被他母亲强制待在家里。

从那之后乐罗一直郁郁寡欢,把自己锁在家里,连过来寄宿的依玲都不搭理。

她知道乐罗意识到自己那些卑劣的想法了。这时候她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去开导她而是让乐罗自己以某种方式领悟。

她想找一个时间和乐罗谈谈,但依玲那孩子在她也找不到机会。所幸没过多久,笑容再次回到她的脸上。

她一开始会和依玲说什么‘橘子小姐橘子小姐’什么的,每次依玲问她是谁她却不说,依玲被弄烦了之后就拒绝和乐罗聊这个话题。一段时间后,‘橘子小姐’变成了‘慊人大人’。慊人是他们的草摩家的家主,小小年纪就失去父亲,因为身份关系被迫当了家主。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和十二生肖共命运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乐罗和那位小大人做了朋友。不过这一次的乐罗只有满心欢喜,提到慊人的时候,酒窝里都带着笑意。

弥舞以为,这一次乐罗能一直快乐下去,然而初春的时候,乐罗再一次失去了她的笑容。一开始弥舞以为是被那位小大人嫌弃了,但不是,因为那个小大人在她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看望乐罗,避而不见的只是乐罗一人。

或许是她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许乐罗又在自我厌弃……

“嗯?乐罗她休息了吗……”

“嗯……对……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最近越来越懒了……”

“没事……不用介意……”

“那个……麻烦了……”

“那我下次再来……”

说自己在睡觉的乐罗此时抱着枕头靠在墙角,楼下传来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她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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