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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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贸静了一段距离,另一人希望他是在斟酌言辞。

“可能有些不礼貌,但是可以说一下,宋先生你打算对双腿进行什么治疗吗?”

看来,他是在斟酌怎么样把话说得更直接。

宋易权不作回答,视线反而放在了树梢上。

树冠很高,几乎到了参天的程度,宋易权透过树缝看不见一丝斑驳的阳光。

他要是没有计划,还能悠然把轮椅当沙发坐?

只不过,未卜先知的事,不方便说。

宋易权打了一个迂回:“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方案做了不少,都是备选,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封贸推着轮椅拐进一条小道,轻笑出声道:“依照我这几天的观察,宋先生是一个乐观的人,这些话别是来忽悠我的。”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狭窄,阳光更显得珍贵,耳畔的虫鸣此起彼伏,迎面吹过来的凉意让人心里不大舒服。

宋易权稳稳往靠背移了移:“忽悠封总有什么好处,我费这点嘴皮子干什么。这条路好久没人走过了,换条路或者回去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封贸不听劝阻,“这条路看起来是有点阴暗,但还挺凉快,不如今天走走。”

今天吗?

宋易权放弃规劝,安静坐在轮椅上。

过了十几分钟,前方的光线明亮了,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像从一道封闭的大门上穷碧落,银光粼粼的湖突兀现在眼前,四面八方是不同的风景。

没注意是轮椅停了一刻,还是宋易权灵魂慢了半秒,宋易权眸光凝滞,脑中空白。

好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花香,沁人肺腑,扰乱了人的心神。

宋易权鼻尖翕动:“是栀子花吧,也到季节了。”

封贸迟钝嗅了几秒:“原来往这边走真的有一片的栀子花。”

闻言,宋易权抬眼眺望远方,冷不防撞进青白相间的盎然中。矮坡上成片的栀子花肆意盛开,隔绝了人世的喧嚣,独自绽放。

缓缓走在湖边,上去一个斜坡,一阵微风拂过,今天温度高,本以为会热,等风吹过脖颈才惊觉原来挺凉快。

这里的凉意又与刚才在树林下的不同,没有那么多的侵犯意味。

视野更加广了,前方有一架白色的秋千,孤零零地在那儿,别墅落在远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它无端也有一些孤独。

封贸不知何时放开了轮椅把手,走到侧面,嗓音像湖里白泠泠的水:“据说,有一个丈夫为了给他妻子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修养才修了这幢别墅。”

宋易权第一反应是那还挺有钱。

感叹自己本性难移后,宋易权开口:“封总还知道这些传说?”

“随便听人说的,传说只是传说,”封贸向前几步,没有回头,“真相是别墅是他妻子的财产,丈夫为了骗取财产才编了这么一颗真心出来。”

看来封贸真的是太闲,都打听起别墅的起源来了。

宋易权把注意力放在湖面上,跟着封贸的步伐绕在湖边,走了大约十来米的距离,到了秋千的附近,宋易权身下的轮椅忽然矮了下去。

当时,宋易权的内心:“……”

他偏头往下看,无奈瞧见轮椅的半边轮子嵌在地里,宋易权不敢动了,就怕失去微弱的平衡,连人带车摔了。

前面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的人没有发觉这边的异样,还一股脑向前走。

“封总,”宋易权双手攥紧轮椅,有点着急,“我好像卡住了。”

“好像”是宋易权留给自己最后的尊严,要不是他不看路,也不会掉坑里去。

封贸应声回头,单手垂在跨线一侧,看见宋易权的窘态,竟是轻咳了一声,才走过来扶稳轮椅。

好香。

是封贸身上的味道。

宋易权稍稍偏头错开身体接触,又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很淡,有时候稍纵即逝,只有这么近的距离才能闻真切。

封贸双手用力,试着把轮椅提起来,可是宋易权还坐在上面,轮椅本身也重,封贸心有余而力不从。

“可能需要你起来一下,卡太里面了,有点费力。”

189的身高,体重比其他这个身高较轻的宋易权一动不动,这也不是嘴上说起来就起来的事。

后知后觉到宋易权不方便移动的一点,封贸换成单手扶轮椅,问:“我抱你?”

宋易权淡淡一笑:“麻烦。”

抱人一回生,二回熟,封贸把宋易权放在秋千上,等他坐稳了才去拯救轮椅。

宋易权无法安放的长腿无力搭在草地上,他细而长的右手拉住秋千绳,听见了陈旧秋千发生抗议的声音。

隔了一定的距离,宋易权平视前方,看封贸轻而易举把轮椅提了出来,蹲在轮椅旁边,端详受苦的半边轮子。

风刚刚好,湖上的波光很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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