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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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舒声是那种一旦有了疑惑,就立刻要弄清楚的人。

比如说现在,他开始怀疑胡梨对自己的感情,以及喜欢自己的动机,就一定要弄清楚为什么。

是信息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从前说过,是因为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

可是舒声却觉得远不止这些。

当时在灰岩洞的时候,一切都显得仓促而着急,因为不算美妙的见面而一见钟情实在是显得荒谬。

而后来的再遇,自己对她的态度也很明确。

他在极致发情期后的处理方式,完全能够扼杀任何一个想要靠近他的Omega的爱慕之心。

可是,无论他怎么做,胡梨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他。

对他的喜欢也近乎到了虔诚和病态的程度。

过于深刻和不计回报的喜欢,本来就让人起疑。

更何况是有了不同记忆的舒声。

是的!

在短短的几天里,舒声的脑海里总是会突然冒出一些不是他自己记忆。

那些记忆很杂乱,像是一张远古时代的CD,因为存放过久而沾满了灰尘,所以在放映的时候画面会出现短暂的错乱和混搭。

但至少还是能够从只言片语中推理出大致的故事情节。

——大概是一个穷酸书生和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的故事。

很狗血,也很没有卖点。

大概是星际几千年历史里,任何一个说书人都不会说的那一类无聊故事。

可是这种恶俗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物都似乎很有血有肉。

偶尔,那个穷酸书生还能很轻易地带动起舒声的情绪。

这种情绪很难形容,却足够让人难受。

当这种杂乱的回忆出现的时候,舒声会觉得自己的胸腔处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不至于太难受,却存在感极强。

舒声在军医那里做了系统的检测,但是结果显示,除了信息素紊乱综合征这一病症外,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对于您所说的不知归属的混乱记忆的问题,我们更倾向于是信息素紊乱所导致的并发症。”医生递给他一张表格,说道,“以往的记录里,很多患者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有的患者甚至出现了自己作为一只狗的记忆。”

舒声:“……”

“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医生说,“就如同清醒时候的您,也完全不记得极致发情期时候发生的事情。”

“这段时间,偶尔会记起一些。”舒声面无表情地说。

“是吗?”医生笑道,“恭喜您。”

但舒声的表情实在是一副很不值得被恭喜的模样。

于是医生也就很快收起玩笑的语气,很快将话题转回到体检上面。

但舒声却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

因为在医学的角度,他的身体没有问题,但是于他自己而言,对回忆存疑本来就是很大的一个问题了。

特别是这一天,他再次看到了胡梨屁股后面的白色的、乱蓬蓬的狐狸尾巴。

那时候胡梨正在和保姆阿姨学插花,因为看见他回来,就捧起自己插好的花给他看。

舒声很难得地夸赞了一句“很好看”,就看见了胡梨左右摇晃的尾巴。

手臂般长短,毛色雪白而细长,左右摇晃的时候上面的狐狸毛跟着一抖一抖的。

和星际银狐的尾巴不大一样,尾巴末端不显尖细,反倒是略为蓬松。

看上去很柔软。

“送给你。”少女仰头看他,一双眼睛微微上扬,里面满藏着对他的喜欢。

舒声垂眸看她,头一次觉得她的眼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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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是那种很明显的狐狸眼——

眼睛头部偏低,带点儿钩圆,中间部位较圆偏大,却又比虎眼小。眼尾部位往上翘,却又不像桃花眼那样儿带勾。

瞪大眼睛看人的时候显得很无辜,可是一旦笑起来,就妩媚又勾人。

等不到舒声回答,她就把花连带着瓶子一把塞进了他的手里。

“胡梨。”舒声喊她的名字,然后把花瓶朝她那边重新递了回去。

胡梨转头看他,楞了一下。

身后左右晃动的小尾巴也立在了中央,一动不动了。

“你不想要吗?”她说,一副很失落却又不怎么甘心的样子,“可你明明说很好看的。”

“好看不一定是想要的意思。”舒声纠正胡梨这种不正确地说法,“就好像你也很好看,但我也不一定喜欢你,也不一定想要和你长久的在一起。”

胡梨站在那里,一下子把眼睛都瞪圆了。

就连身后的小尾巴也很没精神气地垂了下去。

因为自从舒声和她说“可以试试”之后,她就认为舒声其实也没有很讨厌自己了。

而且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自认为或许这种“不讨厌”里面,掺杂着默许,以及一丁点儿的好感。

比如舒声偶尔很好心地辅导她功课,比如刚刚,他夸她的插花很好看。

一个人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对她好,才会夸她。

起码胡梨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舒声再一次拒绝了她。

但是……

他也夸她好看了。

所以胡梨很大度地不再计较别的。

也很快地重新鼓起勇气来!

因为在舒声这里,她实在是被拒绝的太多了,以致于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抗体。

就像是现在这样一句明摆着拒绝的话语,胡梨却生生从里面听出了别的味道。

“这样啊……”她接过舒声还回来的插花,很自我鼓励地说,“不一定里面,本身就涵盖了一部分可能性啊。”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我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哭得太惨。”舒声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见她身后的狐狸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扬了上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头捻了捻。

有些想摸。

“那我可不敢保证。”胡梨半威胁似的说,“我很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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