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发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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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美国籍珠宝设计师,中文名字叫成小龙,”任昭远接过耳温枪,又介绍谭铮说,“我的一位朋友,谭铮。”

        “哦,你好,我的名字因为喜欢成龙和李小龙,你的名字是弹——?”

        “谭铮。”

        “那你一定很”

        谭铮随口应了一声。

        昨晚因为谭许清添油加醋一通话搅动出的想法这会儿全顾不上了,谭铮没心情在意他到底高不高帅不帅,甚至没注意他到底是怎么称呼任昭远的,只微蹙着眉看任昭远测体温。

        几声提示音响起,谭铮看着耳温枪上的计数,眉头蹙得更紧。

        三十八度六。

        “没事,吃点药就好。”

        谭铮很明显对任昭远的话不赞同。

        “我让医生过来给你输液,扎在左手,可以吗?”

        任昭远摇摇头:“真的没事,输液活动不方便,回血更麻烦,晚上还烧的话我再找医生。”

        谭铮没办法,任昭远就连过去吃饭都要拿着平板和手稿,根本不可能匀出时间给其他事。

        “等等。”

        任昭远手上的动作顿住,看向谭铮:“嗯?”

        “发烧别吃这些,”谭铮把又添了热水的水杯放在任昭远手边,几下把高营养高蛋白的蛋羹、鱼片粥、海参之类收到一边,“我去买点适合吃的,很快回来。”

        谭铮脸色不好,轻易就看得出,但说话语气仍旧和平时一样,哪怕难得有几分命令意味的话也带着点软。

        他走得很快。

        任昭远没时间多想,跳过成小龙关于“为什么不可以吃”的疑问,让他看自己的新方案。

        b市的设计展结束任昭远才知道老师的事。

        如果老师只是想要一套好首饰,那再简单不过。难就难在他有自己的设计想法,许多细节都有特殊意义,而其中许多需要的工艺耗时太长,即使当下就能定稿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做出成品。

        何况现在设计还没有完成。

        老师在这套首饰上倾注了心血,力图尽善尽美,任昭远需要在满足老师想法的同时用最省时的方案达到最好的效果。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看重和执着,于甲如鸿毛,于乙胜泰山,谁都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场劝说别人放弃唯一渴求的。

        任昭远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尽快。

        少耗费一分钟,就能早手术一分钟。

        谭铮果然回来得很快,他把吃的喝的都打开一一放好,筷子勺子也都拆开左右摆好:“先吃饭吧,吃饱才有精神。”

        成小龙探头,对着这些一看就便宜的清粥淡饭撇嘴,见任昭远已经在吃了就没说什么,自顾看任昭远的planc。

        吃过饭后任昭远看谭铮还在,脸色也仍旧不太好,想说点什么,谭铮只说:“你忙你的。”

        过了一会儿谭铮把拆开分好的药和温度刚好的水拿过来让他吃,又拆了退热贴让他贴在额头、太阳穴和左右颈动脉。

        任昭远一一照做,之后就埋头忙碌,想去卫生间时才发现谭铮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送了电脑和文件过来,正在角落一张圆桌上办公。

        夜深星起,总算初步定好了方案,明天带去给老师看一看,如果这一步可以了,后面的式样修改都简单。

        任昭远转转僵硬的脖颈,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

        听见电脑合起的一声轻响,任昭远转头,视线和不远处正看向自己的谭铮倏然相撞。

        成小龙走了,设计园的人早就各自结束工作,整片楼只有他们在的这一间亮着灯。

        四下寂静,谭铮起身缓步走近,鞋跟一下下碰撞实木地板发出有节奏的沉响,在空旷无声的夜里显出平日难以察觉的回音。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延展拉长,长得让任昭远在不可自控的屏息中莫名生出几分难以言明的无措,连开口的声音都低得近乎干涩。

        “你”

        “感觉怎么样了?”

        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发烧的事,任昭远下意识抬手摸额头,只摸到了新换上不久的退烧贴。

        谭铮给他量了体温,三十七度九。

        设计园有住宿间,有时遇到紧急工作或者谁想通宵的时候可以在这边过夜。

        任昭远带谭铮过去,忽然想起问:“谭清自己在家?”

        “她去clear那里住了。”

        “嗯,”任昭远边走边说,“clear是这里年纪最小的,但很优秀,谭清和她投缘,大部分时间是她在带。”

        走廊的灯随着走动和交谈的声响一盏盏亮起,又在两个人走远后熄灭,灯光始终落在他们身处的地方。

        “床品用具都是一次性更换的,你住这间吧,我在对面。”

        谭铮这时才说:“你先别睡,医生已经到园外了,我去接一下,很快回来。”

        发着烧,又高度专注忙了整天,任昭远乏得厉害,心里知道先不要睡,可刚坐在床边困意就蔓延开来。

        任昭远想,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

        一瞬的刺痛,轻微的凉意,任昭远迷糊着,有些吃力地掀开眼睫,却只能模糊看见一个有些虚晃的身影。

        “我是谭铮。”

        “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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