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童小姐(2 / 2)
我这些话并没有让他情绪激动,反而是一旁的袁姿忍不住了,这本来就是一件极其悲惨的事情,不管对方是谁,就算今天是个陌生人,我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袁姿觉得有些过分了,她开口说:“你还有没有良心?什么大快人心?什么死不足惜?这是一条人命!你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如此狠毒的话?”
我笑着看向袁姿说:“难道还要我磕头跪拜,哭着求她别死吗?
“你!”袁姿被我这句话给噎到无语,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我,只能面色难看的死盯着我,那眼神像是恨不得要吃了我。
对于她的无语的模样我很高兴,正想将视线移过去看袁长明时,他忽然挥手便朝着左脸一巴掌打了下来,这一巴掌打得我耳鸣震震,打得我脸颊火辣,鼻涕都被打出来了。
袁姿瞪大瞳孔,有些错愕的看向一向对女人礼貌无比的袁长明。
我也看向了他,继续笑着说:“怎么?现在人家死了你就会怜香惜玉了?早干嘛去了?袁长明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永远爱我吗?可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我这句话说完,紧接着袁长明朝着我右脸又是一巴掌。
打得我眼皮都是在剧烈抖动着,我保持着被他打的姿势许久,刚想抬头去看他,可谁知道袁长明这次根本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又是一巴掌打了过来,这一巴掌比之前更为用力,因为我嘴角都被他打出血来,我嘴唇才刚动,恶心的血腥味便在我的空腔内弥漫开来。
袁姿怕袁长明再次下手,便立马握住袁长明的手,眉头紧皱的对他大声说了一句:“长明!你冷静一点!”
可袁长明并不打算在碰我,而是面无表情的对我说了一句:“你又再骗了我一次,可我还是愿意相信了你最后一次,梁笙,我袁家欠你的,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还得清清楚楚,你好自为之。”
他这句话说完,便甩掉了袁姿按在他手臂上的手,他稳稳地抱着怀中的骨灰盒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将贴在单颖骨灰盒子上的红纸拂了起来。
那张红纸在细雨和大风中旋转了一圈,最终飘飘扬扬落在一处低洼的积水面上,本来干燥的纸张渐渐被浸湿。红纸用毛笔写的几个黑色大字,变得越来越清晰。
上面写着五个字,袁长明之妻。
我目光落在始终落在那张被打湿的红纸上,突然间笑了出来,便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脸颊,无所谓的笑了笑。
站在我面前的袁姿看了许久,似乎也没有什么话好再说,便也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火葬场的大门前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我从脸颊上收回了手,冷笑了三声,便也转身回了车上。
坐在车内的沈柏腾懒懒的扫了一眼我已经肿了起来的脸颊,便开口为这件事情做了一个总结,他说:“舒服吗?”
我说:“舒服,当然,至少我的心此时很舒服。”
沈柏腾说:“用皮肉之苦来弥补自己的良心不安。”他嘲讽一笑说:“我该夸你天真还是该送你一句自讨苦吃呢?”
我说:“不用你管。”
沈柏腾将腿上的文件合住后,便淡淡说了一句:“我也懒得管你,这件事情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事情出了你的掌控而已,你以为袁长明会因为孩子和单颖离开这里,可你似乎忘记了一点,单颖代替你去,袁长明并不会高兴,反而会愤怒自己被欺骗,那个时候的单颖就相当于你的帮凶,袁长明自然会将所有愤怒的情绪发泄在单颖身上。
而单颖,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去代替他喜欢的女人,这对于她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耻辱,何况在代替后,遭受了袁长明更大的耻辱和侮辱,她自然承受不了,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承受不了,她会有这种极端的做法,也并不是不难理解,她最后在短短时间中,做出了一个自杀的选择,不为别的,就像用自己的命来赢你一次,从此以后,她就是你和袁长明之间一根谁都拔不掉的一根刺,事情发生了这么大变化,你和袁长明还能有什么吗?”
沈柏腾冷笑一声说:“不得不说,她确实赢了,在最后为自己赢回了一局,这就是她想要的。”
沈柏腾将单颖的死分析得相当的透彻,他见我听了没有反应,他又说:“你们女人的想法,抱歉,有时候作为一个男人我都无法理解,命会比情重要吗?”
他在最后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我也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抬起脸看向他,我说:“如果是你呢?”
沈柏腾说:“你想问什么。”
我说:“命和情哪个重要?”
沈柏腾想了良久,耸耸肩,摊开手说:“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我听了,没再继续问什么。
反而是沈柏腾,将我身体朝他拉近了一点,他手指在脸上的手指印上抚摸而过,他啧了两声说:“说实话,袁长明还真下得去手。”他大拇指擦掉我唇角没有擦干净的血迹说:“若是换成我,我未必舍得对你动这么狠的手。”
我笑着回了一句:“未必,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柏腾笑了,他说:“至少现在我是不会。”
在单颖火葬后的第四天,袁姿慌慌张张跑来医院来找沈柏腾,当时我和沈柏腾两个人都是在各干的各的,他处理着文件,我躺在床上翻着这几天的报纸,房间内特别安静,谁都没有说话,突然间传来的嘈杂自然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便同一时间侧脸去看门外的来人。
就在我们看过去的同一时间里,病房门也应声而开,袁姿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到达沈柏腾身边后,便紧抓住沈柏腾的双手,带着哭音说:“柏腾,长明不见了,今天我去他家里找他,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家里的保姆说长明从抱着单颖骨灰离开的那天便一直都没有回去过。”她焦急的说:“该怎么办啊,单颖的死对他打击肯定很大,他会不会想不开惩罚自己啊?”
袁姿说到后面越来越着急,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了,沈柏腾立马按住她不安乱动的身体,开口询问她是否给了袁长明电话。
袁姿哭着说:“我都打了,打了整整一上午了,可始终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现在他和单颖的孩子又处在病重期间,他能够把孩子带去哪里啊,他会不会想不开?柏腾,他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他可是我的弟弟啊,我的亲弟弟啊。”
沈柏腾安慰她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沈柏腾看了一眼时间,便对袁姿说:“你先好好想想他可能会去又经常去的地方,我现在就派人去找。”
袁姿满脸眼泪的点点头,而就在此时她电话又响了,她哭泣的表情又停了停,以为是袁长明打来的电话,便立马接听,可谁知道,她接听完后脸色大变,我以为是袁长明出事了,揭开被子便从床上起身下了床,可谁知道,下一秒袁姿便对沈柏腾说了一句:“柏腾,周周发高烧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拉着沈柏腾朝着外面走,沈柏腾只能被毛毛躁躁的她拖着往前他,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随着袁姿走出了病房。
等他们都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站在门口凝望着袁姿和沈柏腾消失的背影,正转过身满是担心的想袁长明失踪会去哪里的这件事情时,我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护士们进来了,刚想转身对她们说现在暂时不想吃药能不能推晚上时,话还没完全说出口,我后颈脖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身体在那一瞬间绷直,瞪大眼睛看着前方拂动的窗帘,只是一秒,大脑便失去了意识,直接晕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明亮的房间内,意识尚且还有些模糊的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女人在说话,声音很陌生,陌生到从来都没听过一般。
我努力与模糊的意识挣扎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缓缓睁开了眼,首先出现在我视线内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色贴身长裙的女人,她身上并没有着任何一件饰品,蓬松的大卷发妩媚的垂在肩头,她那双有些美艳的眼睛正落在我身上认真的打量着我。
我脑海内第一个想法,便是我不认识她,她是谁,我现在在哪里,我为什么会晕倒?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各种问题从我脑袋内冒了出来,我第一时间便吓到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女人打量的神色渐渐变得高傲了起来,她对身边一个男人问了一句:“她就是那个叫梁笙的妓女?”
她身边的男人毕恭毕敬的回了一句:“是的,童小姐。”
那女人脸色有些轻蔑了,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哦,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她反手从身边的黑衣男人手上拿过一份文件,翻了两页,看完后,她重新扔回男人手上,她笑得意味深长说:“看来还怀孕了,妓女也会怀孕真是稀奇事,不过也好,至少我们手上的筹码重量重了不少,爸爸说过在今年一定要拿到那条通道。”
她纤长的手指指向我说:“至于这个女人,就好好利用了,袁氏的股份,那姓沈都要原封不动的给我送回来。”
一旁的黑衣男人低着头小心翼翼回了一句:“是,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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