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剑出惊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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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小师姐,原来你在这里呀!”

脸蛋圆圆、杏仁眼的少女一路小跑着进来,既无视了现场的氛围,也完全不好奇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巴巴地凑到殷不染跟前,心疼地牵了牵殷不染的手:“夜里风大,你的斗篷呢?手也好凉。”

殷不染又恢复到之前懒懒的状态,有气无力地答:“落她床上了。”

清桐转头去看宁若缺,又噔噔噔地跑去屋里找斗篷。

宁若缺:?

不是,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瞪我?

她俩的交流并没有特意避着许绰,后者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她命令弟子们把尸体抬走后,目光在两人之间巡睃,不紧不慢地问:“尊者与这位……”

宁若缺随口道:“我叫宁满。”

这倒不算骗人,基本没人知晓,她在被师尊捡到之前,就单名一个“满”字。

许绰摆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尊者与宁道友可是一见如故?”

清桐动作很快,已经将狐毛斗篷取来,二话不说地披在了殷不染身上,还使劲掖了掖。

很显然,殷不染习惯了被人照顾,这些动作半点不影响她回答。

她慢悠悠地开口:“并非,她是我——”

“咳咳!”

宁若缺突然猛咳两声,有用力过猛的嫌疑,就怕殷不染说出一些奇怪的话。

殷不染瞥她一眼,接着道:“她是我的病人,有缘遇上了,就过来复诊一二。”

话聊到这个份上,她见殷不染打了个哈欠,料想这人也该走了。

她好借着自己这个普普通通、修为低微的身份赶紧逃走。

果不其然,许绰很会察言观色,贴心地劝殷不染回去歇息。

还笑着夸赞:“尊者真是医者仁心,我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而后者没有推脱,悠悠走出几步后突然回眸:“不跟上来吗?”

宁若缺原本轻轻落下的心,又差点跳出嗓子眼。

“我……”

殷不染烦躁地蹙起细眉:“你的病情又加重了,拖不得,今晚就得治。”

连带着清桐也不满地乜她,似乎是在埋怨她为什么惹殷不染烦心。

宁若缺:“……”

坏了,她要是真跟上去,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逃不开了。

宁若缺还在纠结,目光滑到颜菱歌脸上,开始思考要不要拿她做借口。

谁知就连颜菱歌也无比诚恳地劝道:“前辈,还是身体重要。”

宁若缺感觉自己就像只身不由己的木偶,被人抬着架着上舞台,演一出莫名其妙的戏。

可她只想找回自己的剑。

眼看殷不染的脸色越来越冷,宁若缺郁闷地垂眸,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眼中的不情愿。

“好。”

病人总比未婚妻好,宁若缺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身份。

她跟在殷不染身后,快要跨出院门时,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灯火阑珊的地方,竹影摇晃。

颜菱歌孤零零地站着,朝她小弧度地挥了挥手,露出一抹腼腆的笑。

宁若缺学着她的动作,也招了招,小跑两步后追上了殷不染。

*

不得不说,明光阁供给殷不染的住处非同一般。

坐北朝南的院子,溪水潺潺,绿萼梅傲雪凌霜,假山凉亭一样不缺。又以灵石布阵,聚集起大量灵气。

屋内更是处处精心设计,连窗沿都是上好的红木,是宁若缺没有体验过的有钱。

她才跟殷不染走进屋,清桐就自觉关上门,退了出去。

宁若缺觉得这个小姑娘怪怪的,总对她怀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殷不染拿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放在了桌子上。

一时间雾气蒸腾,阴寒的气息铺满房间,再以极短的时间消散。

宁若缺侧耳,再听不见屋外的声音了,就像是被丢进了一片单独的空间。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蜃楼珠”,全天下不过十枚。

她见殷不染脱下厚重的斗篷,没什么精神地靠到了贵妃塌上,唇色比初见时更加苍白。

宁若缺不敢坐。

她斟酌了片刻,迟疑地开口:“你来明光阁做什么?”

明光阁不是什么声名显赫的大门派,以殷不染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亲自来。

殷不染撇过头:“我累了,今晚不想谈这些。”

她抬手轻轻一抽,发带落于榻上。

满头白发披散开来,丢掉了所有的端庄矜持,平添了分猫儿一样的慵懒。

随后抬了抬下巴:“况且这么好的月色,聊正事太过可惜。”

宁若缺虽然很想问个明白,但看对方实在是困,连吐字都绵绵的,仿佛缠在一起的毛线团。

她只好颔首:“你说得对,今晚月光正好,我得抓紧修炼。”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她太相信自己的经验了。

但修真界以实力为尊,若遇上强敌,经验很难弥补修为上的差距。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吃大亏。

她环视屋内,打算找个合适的地方打坐,不会打扰殷不染休息。

殷不染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宁若缺就已经背过身去了。

“……”

她沉默几秒,噌地一下站起来,握拳,狠狠地对着宁若缺出击。

然而后者游刃有余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殷不染的拳头恰好擦着肩过。

轻飘飘的,像被什么小动物扑了一下。

宁若缺扯了扯衣服,满脸迷惑:“我肩上有什么东西吗?”

殷不染没有回答。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地板,停驻了一两秒,然后艰难地把视线挪到窗边。

随后指着那张铺了草席的凉榻,一改绵软的语调,冷冷道:“你今晚就去那里修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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