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俩个老家伙的议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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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内,李世民听着侯君集讲述着指南针。

        对骊山这片地方,李世民很是看重,“这个指南针作价几何?”

        侯君集回道:“此物是张阳送予太子,说是整个中原只此一个。”

        和张阳做生意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朝中条件艰苦,真要与骊山做生意怕不是要跟张阳之前所说的那样,打欠条?

        李世民沉声道:“这个东西交给工部,有多少把握能做出来?”

        侯君集迟疑道:“还未去工部过问。”

        李世民观察着手中的这个小罗盘,看着罗盘上的指针,“这就是一个小司南,做起来会很难吗?”

        这些天,基于资源换取技术的原则,骊山一直都将部分技术相关的图纸送到工部,阎立本想通过研究这些技术来寻找匠作手艺突破的契机,看到侯君集送来的罗盘,他神色凝重,“陛下想要工部造这个东西吗?”

        侯君集看着这个东西,“罗盘看起来挺简单的。”

        “看着是简单,下官会多试试,有结果就告知。”

        距离科举开考只有两天之间,中书省忙得不可开交,魏征听了刘洎说了事情的经过。

        “郑公,让张阳来中书省是不是不太合适。”

        谁都知道张阳这个人是什么脾性,就连他自己的礼部都可以不管不问。

        更不要说做一个中书侍郎了。

        张行成抱怨道:“人为官惫懒的样子是出了名的。”

        魏征看向了长孙无忌,“张阳来中书省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辅机以为如何?”

        长孙无忌与魏征不是一路人,中书省内俩人也时常会因为朝政多有争执。

        是对手是一回事,同朝为官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政见不同而已,没必要结怨。

        他喝下一口茶水,“张阳的意见都是中肯的,老夫不喜欢他把士子们说成没有道德会作弊之人,不过该防范的还是要防范,开设科举就是为了公平,让寒门学子有个地方能够公平地与门阀子弟比拼才学。”

        话语顿了顿,长孙无忌叹道:“意见是他的提的,陛下表示中肯,既然房相没有反驳就说明这些意见有必要,并且也是房相亲自带人落实,于情于理,张阳没有做错,尔等也不该有抱怨,要抱怨也该抱怨之前没有想到,中书省这些人还要感谢张阳的提点。”

        魏征抚须道:“老夫之前听说你为了拉拢张阳不得,反而没有结怨,反而对他多有赞赏,现在看来辅机对人的评价还是大度的。”

        长孙无忌没再说什么。

        直到走出中书省,还要去准备给襄州士族的人写信,襄州一地如此多的士族子弟都要安抚,官学的开办必然触动士族的利益。

        长安城外,高士廉与虞世南正在踏春。

        阳春三月刚过,此刻的关中大地万物复苏,充满生机的景象总是可以让老人家的心情好一些。

        高士廉沿着泾河走着,“已经见过张阳,也与他说过三两句话。”

        虞世南拄着拐杖,走得很慢,“此人如何?”

        “是个心气很高的年轻人,他说若是朝中向士族让步,那么士族想要的则会更多。”

        虞世南历经南北,前隋到现在的大唐,像这样的老臣少有。

        经历过前隋的壮大,也看过前隋的灭亡。

        虞世南出生便在士族门第,年少拜在文学大家顾野王的门下,酷爱书法与文章。

        老人家与欧阳询一样是书法大家。

        可两人的方向不同,传闻虞世南深得王羲之的书法真传。

        虞世南善效仿前人以求书法突破。

        欧阳询则是深究自己的字体,楷书已然是大成,已经到了写字不需选择纸笔的地步,字体浑然天成。

        漂亮工整的楷体让当下学子很受用。

        两大书法大家平时少有交集,虞世南常说自己不如欧阳询。

        高士廉与虞世南俩人都见过前隋如何走向巅峰,也亲眼见识了前隋灭亡的经过。

        虞世南看着泾河的风景,“张阳说的也没错,世家门第一直以来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应该说人都是这样的。”

        高士廉叹道:“老先生与我都清楚,世家盘根错节,他们可以扶起一个李渊,也可以扶起第二个李渊。”

        在河边坐下,虞世南抚须道:“难道陛下就看不到这点吗?你们的想法是希望在科举施行的同时,可以保持士族的稳定,希望不引起太大的冲突,以此来慢慢消磨世家。”

        高士廉闭目呼吸着这里的空气,“难道要和世家兵戎相见吗?这天下还经得起多少战乱?也该养民养息了!”

        他将养民养息四个字说得很重。

        平静的河水就在眼前,有三两只飞鸟掠过。

        虞世南又道:“前些日子传来消息,清河那边的读书人与兵士又起了冲突,陛下与清河崔氏之间难道就能共存吗?”

        “老先生是赞同张阳的想法?”

        高士廉诧异道。

        虞世南还是摇头,“老夫不赞同张阳的说法,就像是他对付高昌王父子,手段很是强硬,必然会受到反噬,之前还听说有西域人刺杀外交院官吏,没有得逞。”

        “陛下还如此信任他。”高士廉说着话又咳嗽起来。

        两位老人家身体孱弱,一旁的家仆小心照顾着。

        “因为张阳不好权力,他是个才能的人可他不贪慕功名利禄,这才是陛下能够如此信任他的缘故,别人看不懂老夫看得懂。”

        “如此说来陛下更倾向张阳的方式?”

        虞世南眼中流露出对这个世俗的疲惫,“陛下不会倾向任何一边,天可汗不是李建成,或许李建成会对士族言听计从,当初支持李建成的人不就是那些世家大族吗?”

        “那时都觉得李建成才是继承李渊位置的那个人,世家还是那个世家,只要李建成登基世家就能掌握更大的权力,谁又能想到玄武门的事情?”

        “千万不要觉得天可汗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隐忍突厥三年,三年一到便是李靖带着中原兵马北征突厥,一洗渭水盟约的屈辱,更不要觉得当今陛下仁慈,李建成满门性命他都没有放过。”

        “别看张阳现在风光,陛下不过是利用他而已,也在利用满朝文武,若是张阳赢了一切都好,若是张阳输了……”

        高士廉也在河畔坐下来,仔细听着这番话。

        虞世南缓缓讲道:“天可汗不是杨坚也不是杨广,他有自己的宏图大略,我们这些老家伙且活着且看吧,这朝堂早就没有我们两个老头子的位置了,你高士廉现在说句话朝中的那些人还会听吗?”

        高士廉自嘲地苦笑着。

        社稷一直都是第一位的,这是天可汗心中的理想,天可汗有开拓疆土之心,也有文治武功之心。

        高士廉低声道:“当年韩非子已经说过了这些症结所在,可最后还是因为九品中正制让世家一步步地扩张,年轻人总想着改变世道,他根本没有想过他的敌人是一群什么样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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