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混乱(2 / 2)
黑发,穿着研究员的白大褂,威胁那两个真正的研究员带他往怪物屋的方向去。
怪物屋的监控和轮船的监控相互独立,只单独联通临时实验室,而实验室被火烧成那样,存在实验室的本地文件肯定毁坏了,上传到云端的估计也难逃那黑客的毒手。
队长真是想不明白,这哥们有这么大的能耐,干点什么不好,上船捣什么乱。
当然,如果排除捣乱这一嫌疑,那他很可能是本次参与集会人员的棋子,出于某种争权夺势的目的,在船上弄了这么一出。
也许,那个杀了雅米的少年,也和他有关。
上面权利倾轧,反倒牵连这些平平无奇的打工人。
警备队只用于通过轮船安全航行审核,队长的实权也就能让他查查监控,叫人来问话说不定会得罪什么权贵。
那些大人物自己会看着办。
队长拍了拍小年轻的肩膀,打了个哈欠。
“行了,辛苦你了,先查到这儿,吃个饭睡觉,等醒了再说。”
小年轻满脸的正直:“可是……”
队长:“没有可是!你已经尽力了,但这事不是尽力就能解决的,再说一次,好好休息,懂吗!”
小年轻勉强笑了笑:“好的,等我把报告写完就走。”
年轻人还是太老实了。
队长挥挥手,带着其他困得黑眼圈掉脚面子上的队员走了。
监控室里只剩下小年轻一人。
他锁了门,没什么表情地重新插上U盘,切换手提电脑的页面,带上耳机。
原本展示给队长看的模糊画面,现在十分高清。
通过控制镜头大小,甚至能看见画面里那人耳垂上的红痣。
阮知闲放松地靠在椅子上,把画面放大,看电影似地看沈言。
看他死而复生,看他冷酷地杀了回收工,看他进入实验室威胁两个倒霉的研究人员。
嘴上说着找不到、无法复原的怪物屋监控,现在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电脑里。
看到沈言骗得那两人对他是玫瑰研究所所长这事深信不疑时,阮知闲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他的轻松愉悦,没能维持多久。
画面中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紧张地打开了棺材盖,然后扑到缓慢从棺材里坐起的男人怀里。
——“老公!你……”
暂停,回放。
“老公!”
再次暂停,回放,这次减慢了播放速度。
“老……公……”
最后一次暂停回放,阮知闲一帧帧地往下看,耳机里传来完全不连贯的,沈言的声音。
有些失真。
但是不用脑子判断就能确定,画面里的人,和昨天下午叫着他名字吻他,求他慢一点的人,是同一个。
阮知闲继续播放,冷冷的光线照着他的脸,硬是让平平无奇的伪装,多了几分凶戾阴沉的味道。
两倍速看到最后,视频停在沈言带着瓦伦破坏军火库拿走他的引信炸弹后,往甲板下层的方向离开。
沈言在画面里消失的最后一秒,他嘴角挂着愉悦欣喜、重见老情人的微笑,好像爱那个人爱得能为他死。
阮知闲意味不明地勾唇,而后关闭监控,把视频备份后,清除了电脑里的所有数据,提着电脑准备离开。
开门时,大门好像撞到了什么。
阮知闲低头,是一个只有他小腿高的服务型机器人。
机器人打开它的储存口,从里面拿出巴掌大的、正泛着莹莹红光,上面还显示着调整为倒计时状态的引信炸弹。
倒计时,十分钟。
阮知闲的指尖神经质地动了动,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不断跳动的数字。
危险的红光倒映在他眼睛里。
9:55、9:54、9:53……
小机器人的程序检测到获取人的僵直,以为他没看到自己,具有伸缩功能的胳膊又延长一些,“这是来自邻居的礼物,您的邻居还有话带给您。”
阮知闲用力攥了攥发冷的指尖,“他说了什么?”
“稍等,正在为您转播。”小机器人嘀哩嘀哩两声后,电子音转为一个带着点笑意的,好听的青年音。
“知闲,很无聊吧。”
“要不要来玩我的游戏?”
-
阮知闲的黑客能力,在原著中就是bug般的存在。
布雷兹在他面前也不够看。
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直接更改全世界的股价。
但那种事不能引起阮知闲的兴趣,如果不是计划非得用到这个,他连电脑都懒得开。
沈言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瞒过阮知闲,引信炸弹也没打算就这么烂手里。
炸弹有两个模式,一个是阮知闲的遥控模式,一个是倒计时模式。
两个可以共存,但倒计时的优先级高于遥控。
也就是说,一旦开始倒计时,阮知闲就只剩下两个选择。
要么在倒计时结束前就引爆炸弹,要么把炸弹拆了停止倒计时。
无论哪个,这个炸弹都达不到原本引爆军火库的效果。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沈言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默默流泪。
形势所逼。
如果让阮知闲发现自己偷炸弹只是为了阻止轮船爆炸,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苟且偷生,肯定会被人家轻松弄死。
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原著里就有这样的情节,本来在阮知闲团队里的小伙伴,因为惜命没有按阮知闲的意思行事,迂回地完成了任务,却仍受到阮知闲的嫌弃。
被踢出队伍,榨干利用价值,死了。
沈言紧张地咽下面包。
还好,这种让人胆战心惊的日子,等下了船就能结束。
斐申如果听话把所有钱都按照他吩咐地压了,一场下来赢的钱应该能填上他的赌债,到时候让他给自己做个身份不是问题。
而他作为死亡人员,那堪称离谱的房费自然也不用交,他爱去哪去哪,天高任鸟飞。
至于那所谓的游戏……
哪有那么多游戏可玩,只是为了牵制阮知闲,让他好奇、等待而撒的谎。
不出意外救援队三天内就能赶到,他苟三天还不容易?
到时候下了船,世界那么大,谁能认识谁?
假装个屁的疯批,他是大帅哥!他不想当疯批!
“喂!过来检查了!”
沈言飞快地吞掉最后一口专门给服务生提供的面包,掺进大部队中,穿着服务生衣服的他,慢慢往前走。
有些胆大的偷渡者会领一身侍者衣服当服务生,冒着风险赚小费。
只要把警卫队的钱给足了,他们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服务生和警卫队的人,没资格看昨天晚上的比赛,不认识他,沈言也不怕被他们发现自己死而复生。
一直苟在服务生休息区应该不会被发现。
要是真有权贵闲得蛋疼来这边晃悠,还恰好发现他……
沈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藏在裤子里的电击器。
到时候再说就是了。
主打一个随机应变。
很快就轮到沈言。
他低着头,假发刘海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警卫上下打量他一番,命令道:“头发撩开。”
沈言飞快地往警卫手里塞了个纸条,然后听话地撩开刘海,对他眨眨眼。
另外两个正在盘查的警卫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飞快地看了眼纸条,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贪婪,随后不动声色地把条儿揣好,放沈言过去了。
那是一张一万块的支票,支票上填的是斐申的名字。
全部盘查结束,警卫队在A区的服务生中,抓到五个偷渡者。
其中一个想跑,被当场枪毙,剩下的全部带走。
紧张的服务生们又重新流动起来,轮船还未靠港,他们仍然需要给客人提供优秀的服务。
沈言没去,上甲板上去就是找死,他又不像阮知闲,身上一堆高科技,说易容就能易容。
还是先休息。
沈言回到空房间,迷迷糊糊地睡下。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一阵冰冷的气息,钻进沈言的被子里。
沈言立刻醒了,身体僵硬,不敢动。
“妈妈。”
一只脑袋从沈言身后探过来,尖尖的下巴抵着他的颈窝,脸色惨白,瞳孔乌黑而见不到任何人气。
一滴冰冷阴森的海水蹭在沈言的颈侧,随后又是第二滴、第三滴,被同样冰冷的脸蹭着,蔓开。
冰凉的手环住沈言的腰,眷恋痴迷的炽热吐息滚烫,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与之矛盾的、清冷的少年音: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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