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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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换个班。”

“我在这等你回来。”

“行。”

门洞关闭,如懿转过身来,惢心这才看到,如懿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眼睛平视正前方瞪得大大,连眼角都没红,泪水一滴也没有。

她背靠着柱子,维持着诡异的平视,开始——上下蹭柱。

惢心看得,主儿这是,后背痒了吗?

自从冻疮膏接连卖,惢心脑海中有什么变了,以往觉得主儿做什么都是对的,主儿是世界上最聪慧的人。她不再这么想了,宛如脑中掀开一层纱布,以往觉得正常的念头,现在想来怎么也不对劲。

比如现在,如懿已经蹭柱子蹭了半个时辰了,她究竟在蹭什么,想出恭吗?

雨棚日久失修,水珠点点滴滴落在两人衣服上,惢心的冻疮又开始痛了,说道:“主儿,非得在这里等吗?下这么大的雨,我怕你着凉了,咱们回屋等吧。”

“我在这等他回来,我不信阿玛就这样走了。”如懿没有看惢心一眼,还是直视正前方。

惢心无语,你把衣服蹭坏了蹭脏了,修补的人还是我啊!

再说了,进冷宫前如懿见过皇上,她常把当时的情景描述给惢心听,不断重复“惢心,你相信公允之道吗?”却没为家人要一个恩典,以至于那尔布被她连累。

进冷宫后,海兰跟她说宫里的事,比如进了什么新人,比如皇后丧子,比如皇上的近况。如懿从未问过自己的家人,现在贸然听到阿玛去世就开始蹭树,惢心看不懂,只想赶紧回屋内。

两人就这样等到凌云彻回来,如懿衣服后背都蹭破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衣服。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让惢心当她的人形夹子,从后面抓住破开的衣服,体体面面地问凌云彻:“阿玛如何。”

得到回答后,如懿抓住凌云彻的手不肯放,长长的珍珠护甲戳在凌云彻的手腕上。

凌云彻连忙抽回手,随口安慰几句后关上门洞。

回到屋里。

如懿把蹭破的衣服一脱,随手扔到地上,脱了鞋缩在床上,眼神不聚焦,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惢心很善良,虽然懿症有所缓解,仍善意猜测可能主儿受刺激了,魂飞了,还有点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傻事。

“主儿,您别伤心了。”

惢心想帮她擦一下眼泪,却发现她并未落泪,指尖尴尬地悬停在如懿的脸庞前。

猛然间,如懿紧握住惢心的手,眉头深锁,疑惑道:“这是什么味道?”

“主儿?我,我哪有什么味道。”

如懿往前伸直脖子闻了闻:“你手上怎么会有一股药材的味道。”

原来,惢心在整理衣物时,偷偷涂抹了冻疮膏,不料这细微之举竟被如懿察觉,她顿时面色煞白,连连摇头否认。

“惢心,你跟我说实话,我让你卖的冻疮膏是不是偷藏了一点。”如懿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惢心被如懿质问,慌忙从袖中取出小瓷瓶,急切辩解:"并非有意隐瞒,主儿,这是江与彬偷偷赠予我的,分量极少,仅够数次之用,现已所剩无几。"

"你为何不愿告知于我?"如懿挺直身躯,情绪波动之大,甚至超过了得知父亲离世之时,"你便是如此对待你的主子,事事隐瞒吗?"

“对不起,主儿。”惢心退后两步跪下,心里委屈得要命:告诉你的话,不就一起拿去卖了吗?

如懿长叹一声,语气缓和:"罢了,你我同在冷宫多日,我自然不会怪你。但切记,日后不可再如此行事。"

言罢,如懿拉过被子,侧身而卧,不再言语,心中却是一片阴霾。

原以为惢心与阿箬不同,未曾想她亦会做出这等事来。出身卑微的宫女,即便侍奉主子年深日久,也难以习得皇室贵女的那份远见与智慧。

宫女就是宫女,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如懿叹息,在这个冰冷的后宫中,宫女是不可靠的,认为她们一心向着主子,还与之交心,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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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以前是娴主儿的陪嫁侍女,自然一心向着主儿,为主儿着想。”

阿箬身着清雅挂绿宫装,翠玉发簪点缀其间,跪姿端正,言辞恳切。

“我看不像。”

弘历抱着双臂坐在阿箬床上,一脸疑惑。

他今天翻了阿箬的牌子,本想着一如既往让她床头跪。谁知门一关,阿箬便跪在地上为如懿求情,恳求皇帝让如懿出冷宫给那尔布守孝,以尽孝道。

“皇上,臣妾对娴主儿之心与您一样,让娴主儿进冷宫也是为了保护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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