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丢人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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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不好就让你给她陪葬”这种话他是真敢说,也是真敢做。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战国时代,可没有警察能把法盲霸总抓局子、蹲大牢。

你也没有拒绝菜爹的好意。

还美滋滋自己获得乐子的途径+1。

桔梗依旧是老样子。

好像被无期限困在这里的不是她。

就算整日被你黏着,毫无边界地追着她问这问那,从个人生平、家庭状况,到祓除妖邪的经历,就没有你不好奇,她也耐心地一一满足。

你内心感慨万千。

终于在一个骑马练箭的黄昏,忍不住牵着缰绳伤怀:“唉,你要是我爹就好了。”

桔梗:“……??”

继国岩胜:“……??”

菜爹:“……??”

你的话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素来从容的桔梗都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继国岩胜更是瞳孔地震,直接被强控三分钟,陷入无法祛散的僵直。

菜爹身为当事人之一,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

他勃然大怒。

手中马鞭甩得震天响

鹰隼般的眼睛恶狠狠剜你:“继国缘衣,你又在说什么混账话?!”

“你真的很符合我对爹的想象。”

你看都不看他一眼。

只一瞬不瞬瞅着自己看上的“新爹”感慨,“学识渊博、实力能看,做人谦逊,待人和善,对小孩子还有耐心,总感觉任何人都可以跟你相处愉快。一点都不像菜爹,又菜又超雄,也就只有最强的我能从他身上获得一点乐子,其他人不是被他打压,就是被他虐待……我觉得缘一之所以把自己活成苦瓜,以至于死不瞑目,他的个性是一部分原因,菜爹就是另一部分原因了。”

原生家庭很可怕的。

即便是最强,处理不好都会变苦瓜。

你心有戚戚。

菜爹出离了愤怒。

甩手就拿马鞭抽你。

你头都也没回。

轻而易举捏住凌厉的鞭尾,反手一振,就把马鞭夺了过来。

“缘衣!”

“别狗叫。”

你掏了掏耳朵。

手中马鞭直直他,“你又吵到我耳朵了,把我吵聋了怎么办!!”

菜爹怒目圆瞪。

怨愤的目光顺着马鞭来到你脸上。

胸口剧烈起伏,似有什么将要破胸而出:“怎么?难道你还要对我这个父亲动手!”

“当然不是。”

你理所当然否认。

不等众人松口气,就听你继续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咬人的狗不叫,你快别叫了,怪丢人的。”

说完。

牵着小马溜溜达达地走了。

任由菜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晚上。

你照例去桔梗房间,听她将祓除妖邪的恐怖故事。

正听得昏昏沉沉,神魂已然坠入甜美梦乡,恍惚感觉有人摸了摸自己的头疼,动作又轻又柔:

“缘衣,你为何会屡次顶撞家主大人?”

你困得睁不开眼。

声音也是含含糊糊的:“因为有趣啊……”

菜爹的确很有趣。

身为父亲,不爱惜自己的孩子;

身为弱者,不尊敬实力更强的强者。

却不妨碍他以父亲的身份凌驾于最强的你之上,并要求你像女儿敬仰父亲一样敬仰他这个弱者。

他既矛盾又双标,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想要,总是被你三言两语就轻易气得跳脚,却不思悔改,下次照旧。

他这种人天生就活该被人骑在头上拉屎。

“你恨他吗?”

“不恨。”

你怎么会恨他?

你从他身上获得了那么乐子,喜欢都来不及呢。

“那缘一呢?缘一也不恨他吗?”

“……不罢,他太累了。”

总感觉恨这种情绪跟他不搭,他或许会有一时的愤怒,但更多却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比起怨恨他人,他应该更愿意责怪自己。

苦瓜人都这样,能责怪自己就绝不谴责他人……

你声音越来越小。

残存的意识缓缓沉入深湖。

桔梗望着已经睡着的你。

她已经大概明确一切,没有再继续追问。

伸手将宽大的被衣上拉,给你揶在胳肢窝下,免得你着凉,自己则躺在你旁边,透过窗户,看向迷蒙的夜空。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梅雨季。

无数细密如针的雨从柔和昏暗的天空落下,潮湿的空气里透着一股悠长的、无法忽视的花的芬芳。

是庭院东侧种植的那丛栀子花。

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悄然绽放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能要过了梅雨才能离开这里,不曾想,第二天,离开继国家的机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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