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2 / 2)
他声音也是冷冰冰的:“你的意思是,完整的资料被你藏在别的地方?”
“啪——!”
赤井秀一随手把U盘甩在茶几上,金属外壳与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的炸响,听在另一人耳朵里宛如死神逼近的敲钟声。
任务的交易对象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亚裔男性,在业内代号“鼹鼠”。
男人身材瘦小,行为举止畏畏缩缩,他甚至不敢和赤井秀一对视,只梗着脖子咬牙道:“没错!只要你放我离开,十分钟后,我就会把资料藏匿的位置发给你!”
鼹鼠与那个神秘的、盘踞在地下里世界的黑暗组织合作的时间有五年之久,如果不是上次合作中,他因为一念之差的贪婪作祟而得罪了组织,他也不至于费尽心思地想着摆脱这条金大腿。
正是因为合作次数多,他太清楚组织的作风了。
那群以酒名为代号的黑衣人是绝不会容许背叛的存在,尤其是琴酒——他打听到消息,他上次任务的合作对象里恰好就有琴酒,那个最厌恶老鼠、令所有叛徒闻风丧胆的煞神!
这段时间他无论待在哪里都胆战心惊,只怕一睁眼就面对夺人性命的枪口。
鼹鼠是一个经验丰富且好奇心格外强的情报贩子,他曾经搜集过琴酒在欧洲活动的资料,知道这是个心狠手辣的全能杀手。
业内传闻,琴酒少年时曾出没于美苏交战的前线战场上,在枪林弹雨中如鱼得水,屡战屡胜。据说还未成年就已晋升为那位先生最信赖的恶犬,足以料想,此人枪下的亡魂没有上万也有数千。
他尝试搜寻过琴酒的照片,但由于组织的信息网遍布全球,那些高层成员的照片都被捂得严严实实,即使是各国最前端的情报机构,也只有部分代号成员角度刁钻的模糊截图。
至于琴酒?想都别想,无数卧底拼着性命传递出的消息里,有关琴酒的描述也仅在“杀手”、“长发黑衣”、“混血”等等几个字眼上徘徊。
甚至大多数人连top killer的代号都没打听到就已经命丧黄泉——毕竟众所周知,琴酒爱好“捉老鼠”。
鼹鼠不是老鼠,但他大概率已经被琴酒归纳到老鼠的范围内了。
他前两天收到组织的来信,内容简明扼要,轻描淡写地点出他藏身的地址,又勒令他在两天内整理好上次偷走的资料和赃物于线下交易,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草,这他妈谁敢拒绝?!
只要一天不把那烫手的资料还回去,他就会一直被组织的鬣狗死死纠缠追咬,不得安宁!
但他又心知肚明,这场交易大概率是有去无回的鸿门宴,以他对组织的了解,他敢打赌,现在这KTV外面绝对有狙击手埋伏着,只等他交付完所有资料后一枪毙命!
赤井秀一不清楚眼前的交易对象在这段时间的忧虑和恐惧,当然,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抱有一分一毫的同情心。
此人说白了就是和组织同流合污的罪犯,纵然背叛也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出于贪婪的人心。
这种人还不值得赤井秀一冒着风险去伸手搭救。
他盯着鼹鼠,绿眸微沉,无声地调动“阴间滤镜”——这是他在一年前被詹姆斯·布莱克调入针对组织的探案组时觉醒的超能力,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看上去格外凶狠冷酷、杀气横溢,仿佛下一秒就会二话不说地举枪杀人。
简直是威胁恐吓、伪装恶人的必备神器。
赤井秀一在卧底的这一年里曾多次隐秘地实验过这个新能力,也渐渐摸索出一些诀窍。
简单来说,相比于其他有前提条件才能触发的三个超能力,“阴间滤镜”只要他想用,便能立刻发挥效果。
且这个能力还有精准攻击和群攻两类用法,前者只能锁定一人,后者就是不分敌我地散发恶人气场。
他自己其实对“阴间滤镜”没有切实的体验,所谓的“气场”只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主观感受,就像穿着警察制服、相貌端正、眼神坚毅的人会有天然的令人信赖的好人气场,而带有阴间滤镜的赤井秀一也会有与之截然相反的坏人气场——至于坏到什么程度?
反正……是比他遇见过的任务对象都要坏的程度吧。
“——?!”
鼹鼠陡然察觉到周遭氛围的变化。
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组织派来同他交易的年轻男人。
事实上,几分钟前,在赤井秀一刚走进包间时,鼹鼠就已经察觉到这人的不好惹。
情报贩子对于危险人物的嗅觉极为敏锐,他只需一个照面就断定眼前这个容貌俊美的男人实力不容小觑。
这些从男人凌厉的眼神和从容利落的动作足以窥见一二,但更让鼹鼠警惕的是,他在男人身上感觉不到敌意和杀气。
这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很淡,只是举重若轻地上下打量他一遍,却让鼹鼠背后发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致命点都被男人悄无声息地锁定了。
那双碧绿的双眸微微上挑,淡漠地审视着他,完全——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偏偏这人身形高挑且容貌极盛,居高临下地这么一瞥,更令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卑怯又自惭形秽。
鼹鼠再不敢同他对视。
可此时他察觉到,在他色厉内荏的威胁之后,那人气势陡然一变,仿若懒洋洋小憩的雄狮掀起眼皮,露出獠牙,刚吞食完鲜肉的灼热血腥气吹动着胡须。
鼹鼠豁然对上一双森然冷冽的绿眼睛,令人战栗的寒气在一瞬间席卷至全身。
他头皮都炸开了,那种弱小生物遇见食物链顶端的猛兽的惊悚胆寒让他险些腿软得跪下。
他本就紧张得不行,此时被赤井秀一这么猛地恫吓,表情都呆滞了,矮小的身子更显出几分可怜。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颤缩着,浑身僵硬地和面前这个仿佛从尸山血海中走来的黑衣男人对视。
这样的气势,这样的眼神……
刹那间,鼹鼠茅塞顿开。
他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艰涩嘶哑:“难…难道,你——你就是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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