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律师、医生和记者(1 / 2)
曲褶很快意识到了自只的失杰,她急忙尴价地一笑腾出手来:“原来是王主任,欢迎,欢迎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安排一下。你瞧,你的办公桌还没有收拾好。”
办公室不算大,摆了三张办公桌就显的有些拥挤。曲褶的办公桌在最里面紧靠窗户的位置,桌子上放了一小盆佛手,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件夹和一个小巧的水杯。她的办公桌对面,隔了一米多远的位置上又有一个办公桌,上面杂乱无章。而且烟灰洒得到处都是,甚至椅子上还有烟头,桌子上扔了一个大号的玻璃水杯,里面的茶垢厚得让杯子分不清颜色。
不用说,一定是城管出身的副主任吴启得的办公桌?
还有一个明显是新搬来的办公桌。紧邻门口摆放,上面还有一层尖土。桌子也有些陈旧,有些地方掉了漆。
椅子也是旧得可以,是老式的硬板椅子,比起曲褶和吴启得的柔软的转椅,差了可不止一个档次。
王者风摆摆手:“曲主任客气,我是来干活的。没那么多讲究。借我一个抹布用一用,我打扫一下办公桌?”
王者风打来一盆水,湿了抹布,仔细地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连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椅子也从里到外擦了一遍,让插不上手的曲褶不免感叹,谁说男人干活不细心?小王,不,王主任干活就又细致又有耐心。
不过尽管曲褶看王者风哪里都顺眼,又见他十分勤快,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他如此年轻的事实:出岁就是副科了,还让不让人活了?也不知道他在兰谷县是什么职务,他和程市长有没有关系?反正关于王者风的资料。曲褶一直不够级别接触。李阳不明说,她也知道分寸,不敢多问。
王者风正埋头干活时,没注意一个人风风火火从外面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闲着没事在这里擦什么桌子?快,赶紧的,外面有车等着,去杜村。”
“杜村出什么事了?”王者风对他的居高临下的态度毫不在意,心中一惊。杜村事件经过他暗中调和,又让张大朔和南方一建接上头之后,南方一建已经不再暗中捣乱。他们现在一部分留在明州,在张大朔手下干活,一部分被张大朔指使到了内蒙古的一处工地失去了南方一建背后的支持,杜村还能闹出什么动静?
应该说。去年的冬天,杜村的拆迁和改造就已经进入了尾声,除了五六家钉子户之外,基本上都已经搬迁,老旧的民房差不多全部推平。五六家钉子户无非是想多要一些补偿,只要不是坐地起价,只要不是死缠烂打,一般说来。断水断电,再加上加大噪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解决问题。没有人受得了没水没电的日子,耳边还天天跟飞机轰鸣一样。时间一长,铁人也能被闹腾成神经病。
如果王者风没有记错的话,张大朔如愿以偿升到二建副总时,他打来电话表示感谢,就说了南方一建现在和他关系良好,他们的负责人袁平挺会来事,隔三差五地请张大朔一条龙服务。张大朔电话里还说到了杜村的事情。在一次喝醉酒之后,袁平也说漏了嘴,承认他参预的杜村事件,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从杜村撤退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在背后搞鬼了。
当时的时候是春节以前,也就是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怎么杜村还有遗留问题没有解决?王者风心中纳闷,随口就问了出来:“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有拆迁办有没有去人?杜村那一边,是哪一家公司承建的,原定是要建什么项目?”
明州拆过管理办公室和城中村改造小组之间并没有隶属关系,当然从级刷上讲,拆迁办要高一级,也有正规的编制。与拆迁办的正规军和官方背景相比,改造小组更象民间组织,代表的既有政府的利益,又有开发商的权益。
城中村的改造和普通拆迁又有所不同,普通拆迁如果有开发商的介入。一般直接面对拆迁户的,是开发商,由开发商和他们谈判,讨价还价。拆迁办居中协调就可以。
但城中村改造是程晓宇的大手笔,是全市规划,有些城中村拆迁之后。要兴建新的小区,就有开发商承担。而有些城中村拆迁之后,却是改造成公园等公益场所,甚至还有可能暂时闲置,此时没有开发商介入。拆迁办如果又做不通搬迁户工作的话,就得由改造小组出面,采取光明的或不光明的手段,迫使搬迁户就范。
从这一方面来说,改造小组类似于拆迁办的打手组织。但程晓宇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让李阳直接领导改造小组,而不让拆迁办接手,或许在程市长的大局中,拆迁办的官僚作风痕迹太重,和形形色色的老百姓打交道,过于保守不说,还容易一些别有用心的牵着鼻子走,所以他才单独设立了一个改造小组,独立于拆迁办之外,专门应付突发和难缠事件。
王者风虽然对拆迁办和改造小组有过研究。也暗中插手了杜村”但具体到杜村的改造和发展。他坏没有来得及仔细研惋回明州几天,忙着找房子住。又和一些老朋友见面,还得陪梅里。再到梅家作客,等等,差一点忙得四脚朝天。今天有点空闲,就急忙来改造小小组看一看,打算先熟悉一下环境,没想到,桌子还没有擦完,就遇到了紧急情况。
急匆匆回来搬救兵的正是吴启得,他见王者风是个小年轻,又蹲在地上擦桌子,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新来的小兵,就极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是谁呀?叫你干活就干活,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快上车去。”
曲褶本来想提醒吴吾的一下,别被王者风的年轻样子给骗了,他可是新上任的副主任。不过吴启得说话又快,态度又差,心里就想让他得罪王者风也好。三人不交友。三个副主任,总有两个。人联合起来对付一个。王者风再年轻也是副科。相比之下,竞争力比吴启得弱了不少,拉拢王者风疏远吴启得。一举两得,她就故意装没听见,等吴启得发火过后再歉意地向王者风笑笑。
王者风不是小毛孩,更不是初入官场的小白,他从吴吾的的桌子脏得不象话,曲褶却不动手帮他收拾一点点就可以看出二人不合。他时曲褶故意不点明他的身份也不说破,还冲她暗中摆摆手,意思是不说正好。
王者风紧跟在耸港得和曲褶身后,上了一辆面包车,风驰电掣地朝杜村进发。
村杜位于明州的西北。在二环路以内,位置还算不错。掩映在高楼大厦之内的杜村,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拆得七零八落。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在废墟的中间,有一栋三间民房孤零零地矗立在一角,就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渺小而可怜。
在路上,王者风已经从吴启得连说带骂的叙述中,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民房中是一位卧病在床的老太太,她有三个儿子,却都不在身边,一个在京城,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广州。在京城的大儿子是记者,在上海的二儿子是律师,在广州的三儿子是医生。本来老太太已经答应了市里的安排,就要搬进新分给她的一套田平米的住宅楼,不料平常生病时都不见人的三个儿子。忽然听到老太太不值钱的破民房竟然换来了一套个置不错的100平米的商品房,三个儿子联合起来,说服老太太先不要搬家,等他们回去再搬。
三个儿子春节前回来一趟,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闹得一场不愉快之后,不欢而散。老太太卧病在床,动弹不了,不过还是听从了儿子们的话,赖在床上不走。不提要求也不回答任何问题,就是死也不搬。曲褶也好,吴启得也好。对付耍赖或是耍横的人办法很多。但对于一个卧病在床又闭口不言的老太太,却束手无策。
事情一拖就是三四个月,直到今天她的三个小儿子又分别从三地赶来,聚在一起,突然提出非要见程市长一再,否则免谈。
吴启得正好遇上,上去理论。三个儿子分别是记者、律师和医生,能说会道,既懂法律,又有谈判的技巧,吴启得是城管出身,对付没有文化的小商小贩还行,对付三位厉害人物,差得太远了,不用别的,大儿子一句中央媒体曝光就把他吓得够呛,急忙回来搬救兵。
王者风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小儿子留着短发,精明能干的样子,就是目光中时常流露出一丝狡黠和警惕,一开口就是满嘴的京片子,丫的丫的,有点嚣张。老大戴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不过三角眼中总是暗中打量别人,仿佛要时玄发现别人的隐秘一样。说话时假声假气,非要阿拉阿拉几句。老二长相最普通,看不出有任何特征,只是他的双手总是习惯地揣进兜里,好象手中有什么宝贝不敢拿出来一样。他的广州话倒是学得最标准,如果不是他的脸型北方人特证明显的话,乍一听他说话,还真以为他是地道的广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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