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陵墓前的较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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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浓,排云殿。

又是难眠之夜,玉妃坐在窗子前,趴在窗台上,大理石的窗台透着凉意,她丝毫不觉得,一个又一个的夜晚就这样度过,看着夜色深沉,又看着夜色渐渐退去,黎明一点一点的到来,日复一日,明天就是第七七四十九天,是脱去孝服的日子,葬礼真正结束的日子,生活将回归正常,只是没有了九重,后半生她将在这宫里一个人度过。

贞元并没有为张嫣然举行册封大典,只是那一纸诏书的宣告,玉妃猜测张嫣然在贞元身上一定下了不少功夫,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小丫头这样的有心计,还好在她小的时候就控制住了她,让她不能生育,可毕竟她现在是皇后了,没有子嗣的皇后固然不好过,但是没有子嗣而有头脑的皇后前途不可限量,玉妃皱紧了眉头。

寂寂的夜里,玉妃不知道听了多少炎烈的箫声,呜呜咽咽的箫声像一道幽灵般的光在皇宫上空蜿蜒盘旋。

玉妃想起了那晚和炎烈的对话,炎烈的计划,以张嫣然的心机,自己和广平王将来未必能够有好日子过,张嫣然已经知道自己毁了她生育的能力,必然会报复,现在只剩下和炎烈合作一条路了,虽然也有可能满盘皆输,但是没有退路了,即使担着很大的风险,也要一试。

那天晚上虽然答应了炎烈,但是玉妃一直在犹豫着,明天就是脱去孝服的日子,也是相约与炎烈行动的日子,而在行动前一天的晚上,玉妃终于下定了决心。

南越国的规矩,死者入土七七四十九天后,亲人要在陵墓前脱去孝服,同时给死者最后的祭奠,以后再来就是逢年过节或者忌日时候的祭拜了。

只是一个仪式。

贞元和张嫣然带领着文武百官在陵墓前脱去了孝服,这一天秋高气爽,陵墓周边的树木叶子黄透了,不断在秋风中被吹下。

这时候的张嫣然因为做了皇后,态度和神色中都有一种淡定和镇定,玉妃在一旁看着张嫣然,而有个人却在看着玉妃。

那个人是炎烈,炎烈几乎总是一身的银灰色,连九重下葬那天都没有为九重穿孝,当时大家都在忙碌着葬礼,也没有人理会他,而今天本来可以托病不来的炎烈不仅来了,居然穿了一身重孝。

他那健硕的身材,刀刻过一般的面部轮廓,冰封天下的双眸,在这身重孝的映衬下,不仅没有一点点的悲哀,然而无形之中多了一股杀气,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气。

脱掉孝服后的文武百官都站在秋风中,贞元和张嫣然正准备离去,而这个时候,只有炎烈还跪在陵墓前,神色比任何人都要虔诚。

炎烈忽然跪爬在地上,抱头痛哭,男人哭不是罪过,从没有见过哭的这样伤心的男子,换做是别的男子哭,肯定会被笑话没出息,只有这个叫做炎烈的男子,在哭的时候能让山河失色,日月无光。

只因到了伤心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炎烈身上。

贞元对于这位自幼便和自己生活在皇宫里的人质世子没有任何的接触,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作为战胜国的太子,在心理上多多少少都有一点优越感,也数次听到过炎烈的箫声,但是只以为那是炎烈在思念家乡。

贞元上前一步,对炎烈说道:“世子,节哀吧。”作为皇位继承人,死者的亲生儿子的他都已经不哭了,这个炎烈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呢?

而且贞元能够亲自劝慰,也算给足了炎烈的面子,要是明白道理的话,炎烈就应该站起来跟着回宫去,任何一个新登基的皇帝都不愿意人们怀念老皇帝,现在是新的天下了,人们应该拥戴的是新皇帝。

可是,炎烈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在陵墓跟前哀哀欲绝。

贞元有点手足无措,人家是在为先皇哭,不能摆出皇帝的架子来的,难道新皇帝不准人哀悼先皇吗?

这时候,玉妃却走了过来,已经脱去孝服的玉妃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裙,头上鬓角带着几朵绢做的白花,多日来的睡眠不好,多日来的忧虑,玉妃的脸色上尽是苍青,没有了往日的美丽,只让人感到她只是个寡。妇。

“皇上,也许世子爷心里有什么痛苦的事情,所以在这般痛哭。”玉妃轻声说。

贞元本来不愿意管炎烈的事情,但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得不做出一副样子,炎烈到底是个世子,不能不闻不问的,贞元只好耐着性子询问炎烈:“炎烈世子有什么不随心的事情,尽管说出来,这里虽是南越国,但是绝不会让客人受委屈的。”贞元将炎烈当做客人,这是延续了九重的做法,虽然炎烈是人质,但是却给予最好的条件,在这里,炎烈的生活环境和贞元没有什么两样,其实,只不过是在邀买人心,做给天下人看,北辰国的世子在南越国受到了优待,这是南越国的皇帝宽宏大量,慈悲为怀。

可是,炎烈还是在自己的世界中痛哭,完全没有理会外人的言语。

贞元有点尴尬。

玉妃站出来解围:“皇上莫要生气,难怪世子爷这样伤心,本宫听说世子爷的父亲,北辰国国主近来染了重病,怕是不能好了,所以本宫想,世子爷肯定是为了这件事伤心。”

随着玉妃的叙述,炎烈的哭声猛然间由痛苦转为悲凉,文武百官也都眼角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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