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fer3 卢骁篇 15（2 / 2）

“如果你这么说，我一定会很难过。”他回头看着她，“我只能和你说抱歉，这是我的使命，我必须这么做。”

董莯禾的嘴唇咬出了血，她感觉不到痛，但她尝到了血的味道。松开了嘴，闭上眼睛，缓了缓情绪，走到他的身边。

“你准备带几双鞋？你不是最喜欢鞋了吗？带多一些，每天换着，肯定能让你心情好些。”她说。他偏头看向她，发现她嘴唇被咬破，连忙拿了急救箱，先用清创止血，再给她涂上药膏。

“小禾，我倒是不怕危险，就怕你在家不安全！”他摸了摸她的发，“要不你先去学校宿舍住，有其他人在，我也放心些。”

“你不放心我，你为什么还要走？”她拉着他的手，水汪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别这样！”他摇摇头，“我不想临走前，还和你闹不愉快。你一向都懂我，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起身给他打包行李。

“你要是在那边遇到不如意的事，别打电话告诉我，反正我也帮不上忙，别把我惹生气了。”他走到她的身边，她望了一眼他，“但也不能断了联系，至少要告诉我，你是平安的。”

他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喃喃道：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要担心。”手机闹铃响起，卢骁也顾不上其他，把必需品塞进行李箱，便拉着行李箱匆匆往外走。

“我在家等你！”她喊道。

“好。”他微笑着点点头，开门离开了。

【每次你都是把成长线拉长，头一回见你感情线拉这么长。】冰激凌察觉到她情绪不佳，想借此转移话题。

“这任务本来就要求成长线和感情线并重。”董莯禾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冰激凌索性直接地问。

“我在想，每一次的天灾和人祸，是不是上天给予人类的一种警示？”她颇为认真，“这病我感受了两回，一回是医生，直接面对，一回是医生家属，间接面对。”她询问道：“按你们的算法，这病有个头不？终有一天会解决么？”

【如果能用计算机推演出它的变化，你们也不至于在其中，无法自拔。】冰激凌此时倒显得有人性多了，【我们的世界里，当人类不复存在，一切将会归零，所有的事终于一个结果。】他说道：【但在你们的世界，又或者任务世界不同，不是每件事必须要彻底结束，才叫做结果。当某一天，有了新的灾祸，或是当这件事出现了意料中的事，你们就会开启新的篇章。人，畏惧生死，却又清楚明白生死不可逆，矛盾中似乎有辛酸，其实更多的是想要博一下的勇气。】他们没有这种辛酸也没有这种勇气。

“如果你是任务者，也许比我们人类，更容易陷入其中。”她感叹道。

【主人，我只是个系统而已。】

卢骁一走就是几个月，这段时间很多工作都停摆了，但董莯禾他们的工作不可能停，别说那些新的尸体，就是有些旧案，她也需要时常翻阅一下，寻找新的证据。

那段时间，卢骁很久没和她联系了，虽然偶尔会发微信给她，但是视频通话已经中断了。她手头上的案子，有组数据需要专家确认，她约了浙大二院神经内科的主任，来做核验。

“你好，”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怔愣片刻，才回头看向那个戴眼镜的男孩，“请问是董法医吗？”她点点头，“主任去病房了，说如果你来了，就让你在办公室里等一下，他很快就会回来。”

董莯禾由着他领入主任办公室，他让她在沙发上坐着，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你叫什么？”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我叫张洽，是实习医生。”他说。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和孙荞汐认识的时候不同，此时他临床轮岗实习第一年，虽然依旧是那张扑克脸，却肉眼可见的局促。

她很了解他，从他的眼神晃动频率和拇指摩擦食指指尖的动作，就知道他现在非常紧张。“张医生，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也可以。”她此话一出，他明显松了口气。

“那我……去看看主任还要多久。”说完，他几乎夺门而出。

她摇摇头，打开包里的文件夹，再检查一遍数据。不一会儿主任就回来了，两人握了握手，开始互相阐述自己的看法。

离开之前，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主任，你知道卢骁第几批回来吗？”

主任愣了愣，看着她的表情似有几分怜惜，回答道：

“他申请了最后一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