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魂缺一(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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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打算,很好啊!将来本道士我云游四方腻了,也能去你那边蹭吃蹭喝,不!是投靠,”

曾应幻想着,那些山珍海味,双眼发光,咽了咽口水,见庆丰不解地瞧着他的模样,他连忙收敛起来了,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呵呵,呵呵,”他将盘子里最后一根菜吃完了,然后打着饱嗝,翘起二郎腿,神色悠闲。

“庆丰啊,问你一个事啊,”

“道长,您问吧,”

“你脖子上的印记是什么,感觉怪怪的,”听到这话,庆丰神色平静,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一个胎记,这胎记生来便有,”他见曾应,仍盯着他的脖子看,他下意识地整理领口,将那个红色的印记掩盖住。

他的掌心开始出汗了,开始逃避曾应的目光,“道长,要是没什么事,我要回屋了,”曾应点了点头,庆丰便立即逃开了那里。

曾应若有所思地盯着庆丰凌乱的步伐,他猜得出庆丰为什么会这么紧张,“那个红色印记,可不是胎记啊,像是某种烙印,兴许还是一个诅咒……”

昏暗的里屋,庆丰点起了油灯,他慢慢地解开领口,屋子里没有镜子,只有一盆洗脸的水,他对着那一盆水,查看自己那道红色的印记。

思绪飘回了十岁之前,那时候,他的祖父和祖母都还没有去世,那时候,他因为饿,偷吃了隔壁家的一个烧饼,然后他的脖子开始发烫发热,如同被灼烧一般,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滚,之后,他便昏厥过去了。

昏睡中,火辣辣的脖子处,有人用手捂住了,源源不断的清凉,从双手传来,脖子不再疼痛,眼皮半合半开之际,他见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耳边是那个人影的咳嗽声,那个人咳得很厉害。

“他没事了,”他的声音很苍老,而且有着一种沧桑的无力感,庆丰猜想着,他应该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

后来,庆丰彻底清醒了,身上已经没有灼烧的疼痛,他从祖父母的欣喜中,知道了救他的是一个瞎眼的老道士。

那个瞎眼的老道士在他家住了几天,教他识字,还将几本书赠给他,庆丰当时年幼,不知道那个瞎眼的老道士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

有一回,他趴在桌子上睡觉,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人托住他,摸了摸他的脖子,好像再查看他脖子上的印记,那个人按住那道印记,说了几句庆丰至今仍不懂的话:“生生世世的惩罚,何时是个头啊!不过一丝善念,竟是如此的对待,这是个诅咒……”

当庆丰醒过来后,瞎道士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张字条,祖父母不识字,而庆丰识得几个字,他记得字条上只有三个字:“勿偷窃”

自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瞎眼的老道士了,而那三个字,庆丰至今历历在目,每当他脑海里闪过“偷”字时,那道红印便会发烫发热,会刺痛,而当他想要去偷偷拿别人的东西时,前所未有的疼痛,从脖子处涌向全身。

之后,他不敢有任何偷盗的念头,不然,他会饱受煎熬、生不如死,脖子上的那道印记,便是疼痛的警示。

平静的水面,神色异常平静的男子,盯着那道红色的印记,他发现,自从花生地里他曾有过“偷”的念头后,脖子处的红印似乎有变大的痕迹,而且是往下头长,下边,便是胸口了。

庆丰沉思着,神色带着迷茫,一只小小的虫子,掉落到水盆里头,扰起了一丝涟漪,庆丰将不停在挣扎的虫子捞了起来,放到一旁,小小的虫子,抖动着翅膀,没多久便飞走了。

庆丰整理好领口,呆呆地望着发光的油灯,喃喃自语道:“真不知道,这道红色的印记,到底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幽静的深夜里,夜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暗夜里,似乎有异样的声音在响,好像有人在吹某种乐器。

曾应趴睡在桌面,当那样古怪的声音响起之时,他立即起来,直直地往外头跑去,他的听觉比旁人的敏感,黑灯瞎火的,竹林处又十分的冷清,那种古怪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又好像消失了。

曾应跑到小花这边,这头小毛驴十分的狂躁,它也被那样的怪声干扰到了,曾应安抚了一下小花,等他再往回走时,那样的声音,又出现了,而且是往别处移动!

曾应皱眉,脚步加快,往那个声音追赶而去,夜风吹得有些厉害,曾应顺着那样弱小的声音,追到了平山古镇。

然而,声音又突然的消失了,古镇里头,人烟稀少,只有几家酒家的灯还在亮,一切都平静,并未有什么事情发生,曾应在街头停留了片刻,便敲打着脑门,慢慢离去了,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本道士,听错了,不对啊,明明那个声音响了两次,真是奇怪啊!”

黑夜里,会有许多古怪的事情发生,一时间,你很难察觉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之时,必然又是一场骇人听闻的事情,令人害怕,畏惧那些古怪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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