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七章 无妄(五)(1 / 2)
她问:“你是在找这个匣子吗?”
繁星点了点头,答道:“对,我是在找它。”
木匣子有打开过的痕迹,繁星的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他不知道,匣子里头的东西是否是完好无损的,万一,匣子里不是蒋姑姑所想要的东西,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苏清月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她知道他的心口受了伤,但是在这个时候,她不会贸然施救,她得先询问得清清楚楚的。
“是谁命你来取的?”
繁星摇了摇头,表示他自己不能说,而且什么都不会说。
“若我说,匣子里头的东西,是故人的遗物,而拜托你取走这一物件的,极有可能是我的三师姐,如此,你是否能对我说出真话了。”
面前的白衣女子,说起这番话之时,她的眼睛微微泛红,不像在说谎,难道,蒋姑姑当真是她的三师姐吗?
“我只能跟你说一句,名我前来取走这个木匣子的人,姓蒋。”
姓蒋吗?苏清月露出了欣喜若狂的模样。
“她的全名可是叫作蒋梅儿,”苏清月放下手中的匣子,一把冲了过来,揪住了繁星的衣领,模样十分着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全名。”衣领被提了起来,他脖子被勒住了,呼吸不太方便,胸口的疼痛感越发强烈了。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苏清月松开了他的衣领,繁星跌回了床榻上,然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个白衣女子的力气可真大啊。
“对了!”苏清月一拍脑门,她倒忘记了,随后转身离开,过了不久,她将一幅画像,带了过来。
画像缓缓展开,繁星定眼一瞧,看着画中的人,脱口而出,“蒋姑姑!”
蒋姑姑?当真是消失多年的梅儿师姐,苏清月欣喜若狂,笑容在脸上,怎么也藏不住,这么多年了,她终于探听到梅儿师姐的下落了。
“告诉我,画中的这个女子,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梁谨实发现林素语没有跟上他之后,他便停下了脚步,往后偷瞄了一眼,并没有瞧见林素语的身影,心里头有些慌乱了,他连忙往回走,然后,在街道的另一头。
见到了这么一幕:他捧起林素语受伤的脚,替她正了正脚骨,然后,亲手为林素语穿上鞋子。
都说女子的脚,不能够轻易露出,特别是在男子面前,可是这一回儿倒好,傅岩还亲自为她穿上绣花鞋,梁谨实的双眼燃起了熊熊烈火,这是愤怒之火。
他怎么竟在为他人做嫁衣呢?
到了最后,即便傅岩瞧见了他,林素语也冲着他喊了一声,但是,梁谨实还是离开了,他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他怕自己克制不住,要拔剑挥向傅岩,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因而,这一次,他便暂且离开了此处。
而后,是傅岩将林素语送回林府的。
瞧见梁谨实这般冷漠地离开,林素语的心里头也有些不开心,不过,这些不开心,远远比不上,傅岩替她穿上绣花鞋之时的尴尬之态。
因为有脚伤,这两日,素语这两天都不怎么能出门走动,她的脚伤还没有完全好,大夫一直叮嘱过她,让她安心的在屋子里待着,这样子,最多四日便可以自由走动了。
这两日,她要么躺在床上、要么坐在凳子上看书,窗户外头不时传来百姓们的欢呼声、小贩们的叫喊声,素语在里头都能感受到那种热闹的氛围,她的心头痒痒的,恨不得出去玩玩。
相对于素语的烦躁,刚刚从汴京回来的莲衣,倒安静了许多,她手持针线,细心地穿、拉每一针一线,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色莲花已见雏形。
汴京是个好地方,莲衣本想一直留在汴京的,但是心有余力不足,留在汴京的她,无人照拂,日子过得并不太好,因而,当她听到青城的林府修缮完毕之后,便回到了青城。
莲衣与素语虽然同是林家的小姐,相貌同样出色,但是莲衣是真正的闺中女子,秀外慧中、文静典雅,琴棋书画、针线活都很好。
素语就不同了,她虽然总给人带来一种娴静美好的感觉,但是只有与她接触久了,你才会发现她其实有着一颗活泼的心、爱闹的心,只是碍于身份和父亲心中的期盼,她得在人前装出一副娴静典雅的模样。
然而,她装起乖巧女子的模样,比任何一个戏子都出色,以至于有时候她都认不清什么是自己的真性情了……
谨实这才推开半掩的门,里头坐着一个女子,一头乌黑的头发垂落双肩,素语正背对着他。
“你怎么来了?”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不用抬头,林素语都知道来者是谁。
“来解释,”谨实停下了脚步。
素语迅速地转过身子来,缠着厚重纱布的右脚映入了来者的眼中,谨实从她的右脚顺着往上看,看到的是一张含怒的俏脸,昨天,梁谨实丢下她,不管不顾地走了,着实没有风度,若不是碰见了傅岩,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到林府呢!
“你不是说要解释吗?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昨日,我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离开。”说好的解释,到了梁谨实的口中,又变成了道歉。
谨实脚步平稳地走到素语面前的桌子前,坐下,正对着素语。
素语这会儿才能仔细地看清他的脸,这么些年,梁谨实的变化很大,比如,他的脸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带了一丝冰冷,与几年前相比,整个人都变了很多,谈吐不同了,行为举止不似小混混了。
望着望着他的面容,林素语饭有些恍惚了。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谨实,仿佛,我从未认识过你,”素语将心底的疑惑道出来,她不习惯这样谦谦君子模样的谨实,很怪异……
谨实噗嗤一笑,深邃双目摄人魂魄,“怎么?难道我这样子不好吗?”
他飘然站起,在素语面前慢慢地转身,朝她露出嬉笑的模样,一身晃动的锦衣华服,迷乱了素语的眼,好生奇怪,以前啊,梁谨实都穿得很正经,很朴素的,怎么今日,他的装扮是如此的奇怪。
他是来逗她开心的吗?
她按住脑门有些苦恼,“天啊,真像一只花鹦鹉,其实穿上了一身漂亮衣裳,也难以掩盖本身的聒噪,”谨实听完她的话,“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他的心里十分愉悦,往日那个嬉皮笑的谨实,重现了。
隔壁院子传来一阵男子愉悦的笑声,随即又陷入平静了,这一边,一张方桌上,平铺着一幅即将完成的牡丹图,被作画者一笔毁了。
修长、掌心带着粗茧的一双手,将那副图揉成了一团,它孤独地平躺在方桌上头。
男子轻轻地摆动衣摆,坐到凳子上,“唤石,大皇子到了吗?”一个静立在暗处的黑衣男子,恭敬地站在方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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