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琵琶殇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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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记忆,需要拼凑为完整的图片,还是彻底遗弃?

筠琦深知自己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了不得的画面,支支吾吾后,爽朗一笑:“谢谢前辈。”从胡黔手里拿回了袍子,心中却不甚感慨。

那个瞬间,是血腥充斥的,一个华丽的转身,掉落的黑色长袍下,有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

耳边还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不,不是呼喊,而是咒骂。

筠琦掩饰了去,并不打算深究。

灏泽满心担忧的看了过去,也不知如何去沟通。

胡黔朝他摇了摇头,只等筠琦自己欢快的走了。

“记忆是不会无缘无故被抹杀的,也不会凭空消失。

与其说是毒物反应,不如说是她选择保护自己的方式。

暂时放下、暂时忘记,这样才能不痛苦、不忧愁。加上年龄还小,遂这般了。”胡黔朝手掌呵了呵气,视线还不忘顾及灏泽,“别担心,她今夕已是十四,明年便及笄了。心越沉稳,行事就会越稳。

这个过程,基本就要定下来的。”

尽管如此,灏泽也不能全然放心。任谁能承受得起?

“阮姑娘,您的药煎好了。”筠琦走在半路,突然出现的丫鬟,一如既往的说着同样的话。

一想起那苦涩的味道,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香儿姐姐,现在看见你我就像看见了那药似得,苦的很。”

她拉起香儿的手,撒起娇来。

香儿忍俊不禁,拿过她手中的袍子,给她披了上去:“姑娘身子弱,要想彻底好,可不得良药苦口利于病么?

天寒了,别冻着,回屋吧。”

香儿是山庄的大丫鬟,既贴心又温柔,长得还漂亮。

别看她丫鬟出身,家里也是如珠似宝的捧在手心。胡黔从不打骂,何况香儿本就通透,做事稳当,很少出错。

筠琦怯怯的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觉着还挺暖和的:“姐姐手真暖,替我捂捂呗。”

香儿也不和她贫,拉着她就往屋里去:“屋里暖和,你进去歇息会,我去端药。

苦也要忍着。”

对于筠琦的撒娇,香儿司空见惯。老爷吩咐过,什么事都能惯着,唯独喝药不行。喝药前吃了什么不要紧,喝药后绝对不能吃、喝任何东西,直到半个时辰后方可进食。

虽然筠琦也不知其中原理,但到底还是遵从了。

“忍着忍着。”往里屋床上那么一坐,无可奈何的哭喊,“命苦就算了,药还苦……”

香儿也不去管她,端药去了。

看着香儿青衣离去的背影,模糊的视线中想起了一件事。

突然间什么都不愿再想,一头栽在了床上。软绵绵的被褥,叫她暂时什么都放下了,放松、放松。

直到香儿的脚步重回,她又拾起了朝气:“香儿姐姐,听说你会弹琵琶,不如为我弹一曲,让我心里不那么苦可好?”

香儿知这又是她贫嘴了,但又实在见她可怜,心疼的紧,便允诺了:“这个倒不是问题,那你可要趁热喝。”

将药放下时,多看了筠琦两眼,也许是觉得这妹妹这么小却染了重病而遗憾。也许,是对人生短而苦的一种的感慨。离开时,背影有何尝不是落寞的?

总之筠琦看的出来,香儿也是个有故事的姑娘。

一声长叹下,她走去桌边,食指抚着碗沿,略微有些过烫了。顺便就坐了下去,等待香儿“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窗外,不时发紧的秋风悄悄带来了更多的寒意,萧条和肃杀弥漫在山庄的很多地方。她走回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

屋子里因为气候的缘故,摆上了暖手的手炉。按常理,摆的早了些,不过是顾及到筠琦的身子弱了。

良久,汤药也凉了一些,稍微可以入口。香儿正巧这时带着琵琶进来,见她乖乖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想听什么?”香儿端坐在她的对面,笑音甜美,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筠琦一时更加欢快,便尖着嗓子道:“那年、容华,君子忘怀!”

那年容华,君子忘怀。当初何处,是故、人梦我?

那年旧楼,卿卿难在。今昔何时,原来、我梦人?

一曲《提江忘故》,曾火遍墨国的一首殇曲,歌颂了一名雅妓和武状元间的爱恨情仇。

曲中最经典的便是筠琦的提及的那句,提江,不过是下笔落江,生生纵身。

“没想到,你竟喜欢这个?人都说,喜欢这曲子的都是伤心人,难道你也有不堪回首的往事?”香儿的手停放在弦上,不拨不弄,只等筠琦回答。

筠琦为之一振,兴许是因为从没有人问过她为什么喜欢。喜欢,不过就是旋律还不错,意境让人身临其境的同情那“君子”、“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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