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1 / 2)
刘彻端坐在宣室里静候霍去病,夜风无意入殿掀起他褶皱的衣角,细纹遍布他手掌的每一寸皮肤。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让他满意的解释。一场策划完善的秘密行动竟然以人尽皆知的荒谬结局收场,血战之局胜出,卫长如此这般形容解忧,刘彻需要一个解释。
霍去病走在前往宣室的路上,褐色朝服让他显得老持稳重,远远望去还以为是大将军呢。未央宫铺地的每一块石板尺寸大小均等,一块块连接的严丝合缝。他忽而脚下一空,叮咚一声,石板翘起一角,这一块似乎比其他的小些,表面看起来无异于常,一旦被触动就漏了破绽。
不知不觉已到宣誓门口,霍去病脱了鞋进去。
“臣霍去病拜见陛下。”清朗的男声暴露了他的年轻,和刘彻记忆中一样亮堂透彻。
刘彻没有立即让他起身,平静目视眼前垂首跪拜的少年。连匍匐时都脊梁笔直,良好的军人素养,却让他看到些许不服。
“起来吧。”他观察了良久才让霍去病起身。
这一跪时间不算长,霍去病不觉得难熬,但心中积蓄的某种情绪似乎不再那般强烈了。
“这一次北上风劲雪茫,朕交给你的任务都完成了吗?”
“回陛下,臣已计算清楚匈奴的人马兵力,摸清匈奴各部的地理位置,稍后容臣写好奏折与地图一齐呈上。”私底下他们本没那么多规矩,但这一次霍去病却君臣分明的表态国事就是国事。
“好,好。”他一连说了两个好,或许是太久未睡,眼窝凹陷的他脸上却无半点高兴的神色。
霍去病决定主动出击,道,“陛下怎么不问解忧的事?”
“啪”的一声,刘彻手中的手串落下,先前他把玩串子的心思也放下了。霍去病还不到二十岁,到底年轻沉不住气。
“先让她休息着,等她醒了再跟朕交代。”刘彻言语轻慢,施施然看着霍去病。
“她伤势过重流血过多且中毒太深,只怕一时醒不了。”霍去病试着回忆御医的说话,尽量把病况往严重处说。
“哼!她是怎么伤的?”他这一声“哼”十分刺耳,似乎不是对伤她之人的愤恨,而是对解忧难以自保的深度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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