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劫后余生(2 / 2)
军医被她吓得退开几步,却并未逃出帐子,只在不远处小心观察着。
解忧猛然意识到这里是汉军的军帐,却来不及细问救她的人是谁,指着军医道,“匈奴人!他是匈奴人!我不要匈奴人救我!”
“他是我的军医!”有人闻声闯入大帐,对她怒喝道。
“霍去病?”解忧眼前一亮,先疑心自己看错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真正正得救了,可她抑制住流泪的冲动,强辩道,“那是杀戮我万千汉人的匈奴人!”
“他是汉军。”霍去病再一次强调。那是归降而来的匈奴军医,对医治箭伤颇有经验。
“不!我不要匈奴人救我!是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杀了衡玑!”解忧声嘶力竭,毫无半点身负重伤的样子。在军士眼里,她竟毫不在乎自己流血的身体和裸露的左肩,披散着头发只顾发狠与将军对峙,活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子。
“若要活命,只有他可以救你!我没有其他军医派给你。”霍去病明白无误说道,好似扇了她一个耳光。似也在告诉众人,霍去病的帐下没有汉匈之分,只要效力的都是他的士兵。
“哼!你可真大度!”解忧冷冷道,气息却暴露了自己的羸弱。
霍去病没有分辩,只示意军医尽快包扎。
解忧安静下来,发丝无力的遮盖半张脸,虚弱喘着气。军士见她不再发作,便放开了她。那名军医顺势过来为她包扎止血。
在解忧满怀敌意的眼神注视下,那军医战战兢兢完成了包扎的工作。解忧这才察觉自己方才极其失态,侧着身子扯过置于一旁的衣袍披上。
“发生了什么事?衡玑死了?”霍去病拾起她遗落的信息,眼神中并无哀戚,反倒十分疑惑。衡玑,多么不愿提及的字眼,多少夹杂着霍去病曾经的不满。
提起衡玑,解忧泪要涌出,好容易整理思绪平复情绪,怆然道,“陛下驾幸甘泉宫,我和衡玑随侍。岂料匈奴率军偷袭,汉军远在数百里之外,我们既无强援,迫于无奈,只得由我和衡玑领一百多名侍卫引蛇出洞。我们成功引开他们,在落羊涧被他们追击,所有侍卫均被杀害割下头颅。衡玑中箭,她不愿被俘受辱……”
最后几个字含糊不成句,纠缠着她凄凄惨惨的情绪。他无法理解解忧对衡玑的感情与依赖,也无法理解她对此事的内疚与懊悔,如若不是她的大意与轻率,不是她对于感情的怯懦与逃避,这一切本可以避免。
“你们引开了匈奴人,陛下安全了。”霍去病冷静推测道,似乎从未将关怀给予眼前这个女子。他在军中并未收到长安任何军令。这事件太过突然,他还来不及悲伤。
解忧点头,这是他们以死相搏唯一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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