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子一怒(2 / 2)
刘彻却笑道,“你当然对她有信心,连昔年楚国贡金之事都相当了解,朕很好奇,解忧是在怎样一种状况下以何种心态对你讲述贡金只是的前因后果?”
霍去病一惊,只为关心则乱,他竟然说漏了嘴,仓促间回答道,“臣答应过解忧,这是永远的秘密。”
刘彻抿嘴不语,目视他半晌,他欣赏他的坦诚,他也愿意相信霍去病,而事实恰恰令他反思自己对解忧的方式。她不是霍去病,她的经历过于复杂,她的性情更加狡诈。解忧始终在正邪之间犹疑,过度的放纵并不适于她。他眉间有隐隐的笑意,“解忧为此事蓄谋已久,朕不相信你事先全然不知。”
“解忧的确有心阻止夷安公主婚事。”霍去病慨然承认。
刘彻忽然说道,“你很聪明,既没有帮助解忧,也没有向朕告密。朕便查众人,此事也并无你的人参与。”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她也有心保护你。
霍去病不语,抿嘴苦笑,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般明哲保身?
刘彻继续问,“既然事先知情,为什么没有阻止她?如果换作其他人,譬如曹襄,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
霍去病哑然,是啊,这是为什么?他从未想过制止她?是知道阻止不了还是根本不愿去尝试?
刘彻并未打算将战火延伸至无辜的人,却比他看得更通透:因为霍去病心中明白,即使解忧为了他放弃计划,他也无法用感情来回报她。
“朕以为解忧不会辜负朕多年的栽培,却忘了她终究是楚人,是诸侯之女,怎么可能一心忠于大汉忠于朕?”刘彻似有伤怀之感,“为了夷安,她竟然可以背叛朕!连朕都可以欺骗,她还有什么不敢做?”
“陛下说解忧有异心如同说臣有异心,臣愿意与解忧同罪。”霍去病叩首道,言语之坚定果决令刘彻也不免为之一震。
“够了,起来!”刘彻甩衣袖,怒不可遏道,“朕知道解忧有异心而你没有异心。朕不需要一个不再忠诚的解忧。”
不需要,这是要杀了她吗?
“陛下恕罪,臣信任解忧不是因为解忧对臣吐露她多年来所作所为。而是因为,在匈奴的冰天雪地里,我看到生命垂危的解忧坚持要臣将她的尸骨带回大汉,臣见到解忧宁死不降匈奴,臣见到解忧一次次以生命书写忠诚。因此,臣信她。”霍去病道。
刘彻恻然,二十岁的人思考问题不免流露些单纯与稚气,然而事实往往不是非此即彼,更多人在徘徊中寻找平衡。许久他说道,“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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