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219章 黄袍,筹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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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黄袍,筹划

    大盛。

    东境。

    在火烧坞城,西齐大败之后,无奈之下,东庆的大军也只得陆陆续续撤退。

    作为中原正统。

    无时无刻都要面对着群狼环伺,哪怕只是留一滴血,它们都会立马逼近,一旦发现真的受伤,就会群起而攻之。

    好在,名为“中原”的巨兽虽然流血,但仍旧保持着战斗力,使其不得不放弃。

    武圣秦修海率领着本部一万五千兵马撤退。

    行至峡谷处。

    先头部队忽地有人调转方向回来禀告:“将军,大事不好!吕、吕籍率领五千陷阵军,直接绕到峡谷前面,把路封死了!”

    “什么?!”

    秦修海瞠目。

    想要绕到峡谷前方,需要深入东境腹地,他们难道就不怕遭到围困,无法脱身进而全军覆没吗?!

    他们是吃准了大庆兵马撤退!

    真可谓是粗中有细,看起来是莽撞之举,实际上胸有成竹。

    督师府的人,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仙师!”

    秦修海把目光投向队伍中的修士,急切地问道:“那吕籍修炼邪法,日日夜夜祭炼,我们正面交锋必定不是对手,该如何是好?”

    哪成想。

    几名修士闻言之后,直接御剑逃走,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峡谷视野的尽头,直到山野之间陡然爆发出冲霄紫气把他们尽数击落,短暂的斗法声音之后,就彻底归于平静。

    不久之后,他们就看到一道魁梧如山岳的身形,踩着香火法器腾空而起,他一手拿着方天画戟,一手拎着人头,瞳孔当中紫光流转,宛若神灵。

    “尔等贼众,还不归降!”

    三师兄聂远骑着快马长驱直入峡谷,声音响彻云霄。

    至此。

    秦修海等人已然被前后包围,无路可退。

    沉默半晌之后,在锋刃和刀鞘的摩擦声中,他缓缓拔出长刀:“弟兄们,此乃妖人,归降死路一条,随我,突围——”

    落日余晖,紫气腾升。

    祭坛自储物袋中而出,大战结束之后,完成一场血祭。

    吕籍盘膝坐在祭坛之上。

    他的天灵之上,一尊神龛若隐若现,整个人七窍就好像是七个漩涡,把祭坛当中的血气尽数吸纳到体内。

    直到抽干之后,所有的异象才渐渐消散。

    吕籍缓缓睁眼,境界再度突破。

    他看着面前的神龛,听着怪异扭曲的窃窃私语,发出一声冷笑,猛然伸手将虚影捏碎。

    “大师兄。”

    三师兄聂远来到身边:“你不要紧吧?最近这段时间,邪祟要求的祭祀是越来越频繁了。”

    “无妨。”

    吕籍站起身,转移话题道:“大军路线如何,还能不能再找到合适的伏击点。”

    “再往前,势必会遭到围困。”

    聂远摇摇头:“而且京城兵部下了调令,让北凉军全部返回北境三州,并且……”

    “并且什么?”吕籍看出不对劲。

    “并且,还有单独给你的调令。”

    聂远继续说道:“让你亲自‘护送’小师弟进京养伤,不得有误。”

    “师弟。”

    吕籍沉吟起来。

    他们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坞城的情况。

    这位小师弟不仅仅再次震惊天下,而且还在绝境之下突破到武圣之上。

    据说……

    宛如火神。

    “龙经。”

    吕籍的眼神有些复杂,最后按捺住所有,归于平静,开口说道:“师弟是觉得,凉州要出事儿。”

    “守孝期已满。”

    聂远拿出调令:“师弟他们再也找不到拒绝入京的理由,朝廷把我们全部调回去,又让你亲自陪同进京,只怕不是‘护送’而是‘监督’啊。

    “我最近担心的。

    “还是咱们这个小师弟,万一耍起脾气来,闹得大家都不好收场。

    “大师兄,你得回去看着,不能让他胡闹。”

    “既然如此。”

    吕籍唤来吸收香火的火烈马:“那我们就快动身,回凉州吧。”

    ……

    北府营和镇标营,是为卧龙先生的两大亲兵营。

    由武圣范海凌协助,两人共同统领。

    此时此刻,也陈兵在东部边境。

    中军大帐。

    羽扇纶巾的许文才,正坐在书案前摇曳的烛光下,通宵处理一些军中杂务。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恭恭敬敬的少年。

    少年时而研墨,时而递交文书,辅佐公务,也算是游刃有余。

    他名叫齐成,大概两三年前,被卧龙先生收为弟子,如今跟在身边,基本上是言传身教,心腹中的心腹。

    “这个人呐,有时候不能要脸。”

    许文才放下毛笔,遵遵教诲道:“想当年‘喻文泰’曾受胯下之辱,后来不也是成就一代‘兵仙’?

    “在想当年,许某我如果不是脸皮厚,到处混吃混喝,侥幸留得一条性命,直到遇见明主,又岂能有今日?”

    “先生所言,齐成牢记在心。”

    齐成躬身道。

    “孺子可教!”

    许文才欣慰地赞叹一句,而后又叹息起来:“这几场仗打下来,算是把举国粮草消耗个七七八八。如果不是陈将军赢了官渡,只怕是要全线崩溃。

    “饶是如此,北凉军的粮草供应也已经不足,十日之内,兵部必定让我们退兵。

    “粮草,是个大问题啊……”

    “连年征战,确实是透支严重。”

    齐成附和道:“而且朝廷去年颁布新令,从今年开始就要再加种半成灵禾,如今到处都在闹起义,虽然都闹不大,但也是个麻烦事。”

    “小成子啊。”

    许文才指着墙上挂着的舆图,话锋一转,说道:“上次我留给你的考题,琢磨的怎么样了?”

    “先生,小子不敢妄言。”

    齐成垂首,有些惶恐。

    那“考题”有些吓人,内容是假如他从凉州开始造反,该如何夺得天下。

    “怕什么!”

    许文才斥责道:“兵家就是要敢想,只有敢想,才能够不断磨炼提升领兵打仗的能力,似你这般畏畏缩缩,何时能成大才?”

    “那……小子就斗胆胡言几句。”

    齐成来到舆图前,正要开口讲话,外面就传来一阵嘹亮的声音。

    “圣旨到!”

    “许文才接旨!”

    “……”

    “圣旨?”

    齐成连忙道:“先生,快去吧。”

    许文才师徒二人来到帐外,就看到有一名太监双手托着橙黄色的卷轴,身后跟着四五名护卫,静静等候。

    “臣许文才。”

    “臣齐成。”

    “听旨。”

    两人撩开长袍,缓缓跪下。

    而后。

    那名监军太监才打开卷轴,尖细的声音格外洪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卧龙先生许文才屡次征战,建功无数,兢兢业业,实乃朝廷之砥柱,特此,封为武乡侯。”

    侯爵!

    齐成看向老书生,心中替先生高兴。

    事实上。

    当初许文才灭魏国本来就是天功一件,只是由于入朝为官时间尚且短,故而没有过度加封,如今数年下来,诸多功勋累积,虽然都不大,但是积少成多,也算是合理。

    封赏还没有结束。

    只听得太监继续念道:

    “另,加封为正一品特进荣禄大夫,就任‘凉州都指挥使司指挥使’一职,统领镇标、北府、洪泽三营,协助威武侯吕籍,共同治理凉州。”

    统领……

    洪泽营!

    “臣许文才,叩谢天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文才很是喜悦,叩首谢恩。

    等到流程走完之后,他才做恍然状说道:“刘公公留步,在下忽然想起来,那‘洪泽营’不是白袍陈三石本部亲兵,怎么交给我来统领?”

    “哦,这个啊。”

    刘公公解释道:“你无需多想,陈督师仍旧是督师,只不过接下来需要进京疗养,以后应该就是京官了,这可是大大的进步啊!”

    他没有过多赘述,简单告知情况后,就转身离去。

    “先生。”

    齐成小心翼翼地说道:“陈督师这次进京,是不是就不会再回边境?以后每逢战事,才会派他临时挂帅?

    “小子觉得,朝廷……

    “是在针对陈督师。

    “而且又下圣旨让先生去接管‘洪泽营’,分明是想激化你们的矛盾!也不知道是朝中哪个大臣出的主意,可谓是用心险恶。”

    他作为带在身边的心腹,自然和其他人不一样,是唯一一个知道卧龙和白袍之间非但没有仇怨,反而有知遇之恩的人。

    朝廷这般安排,摆明是想再度挑拨离间两人的关系。

    “先生,如何是好?”

    齐成的神色有些凝重。

    可他回过头,却看到自家先生的神色,非但没有愁容,反而是兴奋、严肃、决绝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传令!”

    许文才即便努力克制,声音也还是有些发抖:“我大军进驻凉州!”

    “先生?”

    齐成问道:“难不成真要照做?”

    “小成子,我们要做大事了!”

    许文才望着凉州方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行了,你按照我的吩咐去撤兵吧,临走之前,我还得去为大事准备一物。”

    “哦?”

    齐成甚至好奇:“先生可否透露一二?”

    “东庆丝绸,乃是异兽白玉蚕的蚕丝所制,光滑细腻轻盈无比,堪称天下丝绸一绝!”

    许文才摇头晃脑地说道:“临走之前,岂能不购置一些备用?”

    “丝绸?先生要做衣裳?”

    齐成更加困惑,不明白大事和衣裳有什么关系,不等再问,许文才就早已经消失在远处。

    ……

    就在东庆边境的兵马退去以后,陈列在东境的北凉军,也井然有序地打道回府,加上许文才的两营,总共十四营兵马,二十余万人,分布在幽、凉、雁三州境内。

    十四营主将,基本上都接收到一封不同命令,按照兵部的部署,堵在幽、凉交界,凉、雁交界处,呈现出包围凉州的趋势。

    这十四营。

    分别是玄武营、朱雀营、白虎营、青龙营、天狮营、天狼营、镇标营、北府营、飞熊营、天策营、虎豹营、大戟营、安山营、洪泽营。

    孙象宗死后,北凉军格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保持着扩营之后的状态。

    天策营,主将虞林兴,中原人士,武将世家。

    玄武、白虎、天狮三营,由吕籍、聂远,外加上窦家川,各自统领一营,以吕籍为最高指挥。

    天狼营,主将管昕,京城人士,父亲是前任内阁老臣。

    飞熊营,主将顾永洲,中原人士,武状元出身。

    虎豹营,主将娄子正,京城人士,锦衣卫出身。

    大戟营,主将潘落,中原人士,曹家王族的姑爷。

    安山营,主将史玉宽,南方人士,曾经在镇南王手下任职。

    青龙营。

    本来是房青云和蒙广信一起统领,但是在房青云进京以后,立马又重新调来一名主将,名于和清,东部人士,出自世家大族。

    朱雀营。

    仍旧是荣滟秋和叶凤修为正副将领。

    二师兄程位,也还是在凉州都指挥使司任职,基本上没有实权。

    在大军途径幽州,准备进入凉州的时候。

    青龙营、朱雀营就被拦下。

    “兵部有令!”

    “青龙、朱雀二营就地驻扎休整,各个主将,进入凉州待命!”

    “你说什么?!”

    蒙广信勃然大怒,上前一把薅住太监的衣领子:“洒家的青龙营本来就是凉州驻军,不让我们入关是什么意思?”

    “蒙将军,这、这是兵部的调令,跟咱家无关呐!”

    太监连忙解释道:“你有什么意见,应该写折子给朝廷,就是打死咱家也没有用啊!”

    “和尚,放开。”

    荣滟秋出言提醒。

    蒙广信这才冷哼一声,把太监扔下。

    他们几人只身进入到凉州地界。

    “这是什么意思!”

    蒙广信几乎要把手里的佛珠捏碎:“北凉军十四营,我们总共才几营,这是真准备卸磨杀驴?”

    “老五,稍安勿躁。”

    程位盘算道:“守孝期已满,如此安排,十有八九,是让我们进京。”

    “进京?洒家死都不去!跟姓曹的住得那么近,洒家撞钟都觉得反胃!”

    蒙广信咬牙道:“朝廷要是非逼洒家进京,洒家就跟他们拼了。”

    “先回凉州一趟吧。”

    荣滟秋打断道:“算算时间,小师弟也该从邙山回来了,真要是进京,大家也要想办法互相照应。”

    ……

    凉州。

    荒野间。

    从官渡回到凉州,洪泽营并没有急行军,而是一路走走停停,耗时足足有两个多月。

    长达五个月的修炼。

    陈三石也终于又到了洞开景神的瓶颈。

    他立于山林当中,小溪边的巨石旁边,龙胆亮银枪舞动之间,火光冲天而起,每每有烈焰接触到水流,便在“呲呲”声中激起阵阵水汽,白茫茫的一片,方圆百丈都水雾氤氲,好似变成人间仙境。

    人体三部八景二十四真。

    如今,上部景神已经全部开启,自然要开始洞开中部景神。

    随着灵珠中的灵气不断流入体内,再通过呼吸法和功法反馈给肉身,在陈三石的脖颈位置,有一点灵光若隐若现,他没有停下,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功法当中,彻底忘却除去枪法之外的一切。

    持续半个时辰后。

    终于。

    他脖颈处的灵光愈发耀眼,直到化作九色流光熠熠生辉。

    喉神!

    名百流放,字道通,长八寸,九色衣!

    【功法:龙经(真力初期)】

    【进度:62/500】

    如此长的时间,才开启下一尊景神,不知道突破至真力中期,要猴年马月去了,这个过程中,他估计《吞火决》的速度都能追上来一大截。

    修炼结束之后。

    陈三石就唤来千寻,追赶上大队伍。

    城门外。

    一名八九岁模样的小姑娘,她怀里抱着一只白毛异兽的幼崽,手上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童,在人群的边缘朝着远处张望着,时不时踮起脚尖,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他们的身后。

    马夫下车之后,司琴墨画立即上前放下马凳,掀开帘帐,恭恭敬敬地说道:“两位夫人,到了。”

    一袭红衣的孙璃率先下车,之后她又伸手,把穿着端庄长裙的顾心兰扶下马车。

    “溪溪见过大娘亲,二娘亲。”

    小姑娘抱着白毛异兽躬身一礼。

    “我家溪溪,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顾心兰轻轻捏了下丫头水灵灵的脸蛋,后者有些脸红地低下头。

    “娘,我要找姨母!”

    陈渡河拽了拽母亲的裙角:“我要回家。”

    他口中的家,俨然是大庆皇宫。

    “这里才是咱们家。”

    顾心兰告知道:“一会儿你就见到你爹爹了。”

    陈渡河当场痛哭,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要找姨母……”

    “你这孩子。”

    顾心兰颇为无奈。

    自从回到凉州之后,儿子就日日夜夜要回大庆。        她也只能欺骗地安抚道:“莫要再哭,明天,明天娘亲就带你去找姨母好不好?”

    然而不论怎么说,陈渡河就是哭个不停。

    “阿弟莫哭,阿姐等会还带你上山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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