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锋汴梁(2 / 2)
所有人瞬间动了起来,我逼着自己清醒,保持冷静,然后跟着战友们冲出礼堂,往自己的连队宿舍楼奔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面前只有晃动的宿舍楼灯光和战友宽阔的脊背。晚上打铃拉练并不少见,但拉一级战备还是在这个时间,不安和紧张顿时爬满了心头。
用最快的速度戴上头盔,穿好带有防弹插板的战术背心,全身的装具,护具,背上背囊,系紧鞋带,然后冲进武器库领属于我的自动步枪和手枪。
“多带弹药!上级要求,多携带弹药!”司务长对我们喊着,登记着枪械信息,我还从没听过抠门的司务长能喊出这样阔绰的话,有点好笑也有点紧张。
我为我的步枪取了十五个三十发弹匣和一些散装弹药,又给手枪取了四个弹匣,三颗八二式手雷,八颗77式木柄手榴弹,然后又给机枪手带了一个基数的弹药,最后取来双目夜视仪和电池。我摸遍全身上下确认所有装备已经携带完毕,然后飞快的跟上战友的步伐,冲了出去,我隐约已经意识到我们要面对什么了。
我们跑到车库前集合整队,此时全连的十几辆“猛士”已经准备完毕,亮着大灯准备出发。每辆汽车上都加装了一挺双联的八九式重机枪,发动机的咆哮震撼大地。
全副武装的项尚站在队列前方,我紧张的跟着指导员站进队列,然后和战士们齐刷刷的望向他,握着枪站在寒冷的冬夜里,我的心在急速的跳动,这次的气氛和往日的拉练全然不同。
“同志们!”项尚大声的说“刚接到上级命令,我们要紧急出发前往大南门,新门一带增援八连,做好准备,登车!”
我们马上散开,向着自己的车辆跑去,全连一百四十三人动作安静整齐,迅速的进入车辆,不只有猛士,我们连的四辆ZBL-09式步兵战车也开了出来,分别在车队的头尾,连部的指挥通信车在我的后面,这辆装甲车也是连长项尚的坐车。
开出营驻地,我们在空寂的大街上穿行,两旁的房屋都亮着星点的有如萤火的灯光。远方,不时有轻微的爆炸声和枪声打破宁静。空中,几架武装直升机飞速略过夜空,发出愤怒喑哑的咆哮。
“我们的支援到哪了?!三排的防线顶不住了!”无线电里传出一声叫喊,背景音是嘈杂的枪声与叫喊,还有丧尸的吼叫,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一次次震荡着整个频道。
“九连在路上了,再坚持五分钟!”有人也在喊“九连,加快进度,驰援八连!”
此时我才望到越来越近的火光,,几颗耀眼的信号弹窜入深海般的夜空,望着已经被点燃的万家灯火,我的心情沉重的无以复加。
更多的信号弹飞入夜空,大地亮如白昼,武直在空中盘旋着,射出一串耀眼的照明火箭,警车与我们相向而行,用高音喇叭一遍遍的播放着让大家呆在家中的广播,晚上仍然在执行宵禁,我们一路狂飚冲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街垒和在街头执勤的武警进入了预设阵地,路上摆放了反坦克拒马,铁丝网,隔离墩,大批的武装部队在街上行进着,俨然一副火热的战争景观。
车开过开封高中气派的大门,随后略过严密封锁的演武厅交叉路口,枪声连成了片从前面灯火通明的地带中传出,我已经能看到飞入夜空的曳光弹从小南门的城楼上方划过,白色的光亮让吊脚楼上琥珀色的琉璃瓦发射出耀眼的光芒,近了,更近了。
车通过小南门城楼时,无线电里传来口令“一分钟。”
我抬眼向上,首先看到了小南门高大宏伟的城楼,照明弹刺眼的光泽打在浮光掠影的琉璃瓦上,耀眼绚丽,门洞里的滚字屏上滑动着鲜红的新春祝福词“新春快乐,预祝全国人民永远幸福安康。”
动荡混乱的战场我见过,几年前在几内亚撤侨,我目睹了一场战斗,不,应该是屠杀,。那些本地居民聚集在机场外的铁丝网处,恳求我们带走他们,有些人已经爬上了铁丝网,此时那些什么反政府武装到了。在外围用机枪向人群扫射,甚至用上了迫击炮,炸碎的尸体,打飞的脏器洒落一地,有的还挂在铁丝网上,颤抖着随风摇摆,落在地上摔出一摊污血。
眼前景象亦是如此,或者更甚,在路口中央,也就是八连的阵地前方,一个尸体堆成的小山开始慢慢形成,大波的晃荡的身影沿着大路,笔直的向路口的防御工事走来,仍是那副德行,无惧无畏,毫不犹豫。
“九连!进入阵地!机枪集中火力,消灭主干道上的目标!压住距离!”我们抓起自己的装备,踹开车门冲下去,以班为单位进入阵地,为阵地里的战友补充火力空缺。
和丧尸打仗不讲什么战术,布阵,方位,就只管正面用火力迎头痛击,用子弹敲碎它们丑陋的头颅,撕碎它们的身体,让它们永远的死去。
我跟着一排的三班进入了一个阵地,一旁的战士望见了我们,在换弹匣的间隙问道“你们是九连的嘛?”
“是!”
我跑到一个沙袋边蹲下,探身向前望去,丧尸汇成的人海嘶吼着向我们的阵地走来,在照明弹的光泽下,一排排的行尸走肉伴随着一股无比恶心的臭味向着我们一拥而上。
四周的枪声震耳欲聋,在无数把枪的射击线上,血肉横飞。
我把枪紧贴在肩部,瞄准了一个丧尸,她是个女人,长发上沾了凝固的血,对我的瞄准镜大张着嘴,一双浑浊的眼睛盯向我。
扣动扳机,丧尸倒地,然后是下一个,再下一个,再下一个…然后是换弹匣,继续瞄准,射击,自动步枪像有生命一样在手里跳跃着,开火,再开火…
八九重机也在我们身后扫射,曳光弹尖叫着飞入密集的人群,在地上留下一片碎肉和不成人形的尸体,被子弹切断的树木和路灯杆横在街上,有些还在滋滋的冒着火星。
我突然注意到,身旁一些战士汗津津,灰扑扑的脸上淌着泪水,他们疲惫坚毅的脸上挂满了痛苦。
“老乡!对不起啦!”刚才和我搭话的一位战士压着嗓子喊了一句,接着端起换好弹匣的步枪继续射击。
“保持火力!我看到尸群的尾巴啦!继续射击,同志们坚持住!”有人在喊
“同志们,坚持住,支援马上就到了!”我们身旁,旅政委提着手枪,拍着一个个战士的肩头,为我们鼓舞士气。他直着身子,毫不畏惧的在枪火中行走。
我机械的打着点射,一个个的敲掉瞄准镜里翻涌的头颅,照明弹一颗颗升入墨色的天空,我终于有机会再次看清那海浪般的尸群,那迈着坚定步伐前进的行尸走肉,;连队的十八挺重机枪,加上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和二十五毫米机关炮,在前进的尸潮里划开了一道有如光柱打开的幕帘,各种人体组织乱飞,炸碎的血肉溅在了我一旁,甩了我一手腥臭的污血,在那之后,又是几片带着头发的头皮很响的落在了沙袋上。
连里的迫击炮小队和无后坐力炮班也加入了战斗,他们不停的开火射击队伍后方的丧尸,项尚的布防思路很基础,重机枪火力正面迎敌,配有精确射手步枪的排长,步枪手,尽可能的消灭零散的落单行尸,其他战士用自动步枪配合班机消灭成群的丧尸,在小南门和附近城墙上的狙击手射击那些漏网之鱼。布防基础有效,两个连的防御大约能抵御一个旅的一两次集团冲击。
“所有机枪!停止射击,换枪管!”后方传来命令,山崩地裂般的枪声戛然而止。
一声铛啷啷的脆响,我低头看去,一根打的通红的八九重机的枪管就扔在了我的靴子旁边,那个机枪阵地几乎要被弹壳和弹链给淹没了。机枪手一边上膛一边骂”md,这半个小时,一个基数就打完了,这帮死不完的东西究竟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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