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破碎的红裳（1 / 2）

房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雪珠儿跪伏在地上，浑身发颤。

那件裂成了两半的大红色宫装仍然凄凄惨惨地堆在地上，隐约可以看到脚踩过的痕迹。

鲜艳的红色珊瑚珠遍地散落，其中甚至有不少已经变成了碎末，显然是被人刻意踩坏的。

君洛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件宫装，脸色阴沉得仿佛六月午后的雷雨天。

林巧娘蹲下身子捡起半片衣裳，连连叹气：“啧啧啧……这么好的一件衣裳，居然给毁成这样——她也真下得去手！话说回来，这衣裳的颜色式样，好像是正妃的款式吧？罗妹妹虽然贵为郡主，也不该这样僭越……”

“拖下去。”君洛冷冷地道。

林巧娘愣了一下，尚未回过神来，君洛身后的侍卫已冲了过来，拧住她的手臂便往外面扯。

“皇上，我——”林巧娘本能地尖叫喊冤，后面的话却生生咽了回去。

此时君洛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

林巧娘毫不怀疑，如果她再敢多言，君洛立刻就会让她身首异处！

她虽然冒失，却并不蠢。龙有逆鳞，她不敢碰触。

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

君洛用脚尖挑起雪珠儿的下巴，冷冷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雪珠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平日里，郡主后半夜的时候总会醒一两次，要添茶漱口……今夜奴婢等了好久都没有听见动静，这才发现郡主不在屋里……”

君洛眯起眼睛，看向半掩的床帐。

那里，被褥平整，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

雪珠儿顺着君洛的目光看过去，更是魂飞魄散。

主子根本没有就寝，她这个做奴婢的居然完全不知道！

可怜的小丫鬟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骆可儿来过的事情说出来。

没等她想明白，君洛已淡淡道：“没用的东西。送去蝶梦楼吧！”

侍卫高声应着，立刻过来拉人。

雪珠儿吓得瘫软在地上，半点儿也动弹不得。

“等等。”君洛忽然开口叫住。

雪珠儿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君洛却没有看她，只淡淡道：“把消息放出去，天亮之前传遍京城：就说故恭邸沁芳园婢女雪珠儿作乱犯上，罚入蝶梦楼为娼，永不得赎身！”

侍卫高声应着，退了下去。

全不管雪珠儿已瘫成了一堆烂泥。

侍卫全部退出去之后，小若从外面进来，迟疑着道：“郡主若是执意要走，只怕未必会管雪珠儿的死活……”

君洛目光微凝，小若立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君洛踩着散落一地的珊瑚珠，缓步走到桌前，将那两片大红色的破布捡了起来。

繁复华丽的鸾凤纹绣，此时已变得皱巴巴的，中间的丝线断了无数处，再拼不出原来的样子。

殷红如血的珊瑚珠几乎全部散落了，只有寥寥数枚还惨兮兮地挂在布片上，一副受尽欺凌的样子。

君洛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将那布片连着珊瑚珠一起攥在了手中。

小若胆战心惊地侍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许久之后，君洛缓缓放开手，将布片丢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