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今日必定要了你的狗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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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着急赶路,罗青桃并没有走官道。一路上抄近路风餐露宿,她也不觉得十分辛苦。

这样走了两日,平安无事。

第三日却遇上了一点麻烦——正午刚过,天上就飘起了零星的雪珠。

罗青桃仰头看看天色,心里有些焦躁。

此时她正走在一片荒山之中,四下都没有人家,一时竟是无处躲避。

胯下的马儿似乎也着急起来,沿着小径一阵狂奔,连方向都不辨了。

罗青桃一路思忖着应对之策,也没有十分留意路径。等她意识到方向变了的时候,马儿已驮着她进了山腹深处。

山中的云雾越来越浓了。放眼望去仍然看不到人家,幸好所过之处的松柏渐渐多了起来,一时倒也不至于打湿衣裳。

风雪渐急,罗青桃正打算找一株古松暂避,忽然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人声。

罗青桃喜出望外,忙催马向声音来处赶了过去。

伴随着北风的呼啸,那人声听上去有些失真,内容就更加听不清了。

马儿似乎有着某种天生的直觉,驮着罗青桃转过几处山石之后,前面居然出现了一座极小的木屋。

看上去,此处似乎是山中的樵夫或者猎户歇足之处。罗青桃一时拿不定主意,踟蹰着没有上前。

这时,她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伴随着男人怒骂的声音。

马儿忽然打了个响鼻,抬起两只前蹄嘶鸣起来。

罗青桃心中一紧,再不迟疑。

她从腰间抽出铁鞭,飞身下马,直闯进那木屋之中。

木屋没有窗户,里面黑沉沉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罗青桃扬起铁鞭胡乱挥了出去,厉声怒喝:“住手!”

她知道屋内正在进行着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因为她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一声“救命”。

那声音,甚至还是她似曾相识的。

铁鞭并没有打中人,倒是灶台上的一个竹笊篱滚了下来,噗噜噗噜地钻到了桌子底下。

这时罗青桃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门口照进来的天光,勉强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这屋内灶台后面搭的似乎是火炕,十分狭窄。那炕上有一个女子半躺着,披头散发的。一个男子一条腿站在地上,另一条腿已爬上了炕,上半身正压在那女子的身上,双手还紧紧地掐着那女子的脖子。

罗青桃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手中铁鞭毫不迟疑地挥出,狠狠地抽在那男子的腿上。

男子尖叫一声,跌下炕来。

那女子得了自由,呜咽一声哭了出来:“青桃……”

罗青桃微微一怔,试探着唤了声:“表嫂?”

回答她的,是一声低低的抽泣。

原来这人正是靖王妃顾惜惜。君瀚出征,她在府中难耐相思之苦,竟然异想天开地独自追了出来。她是千金小姐,这一路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已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苦都尝了一个遍。

近来天气转冷,她不幸染了风寒,已在这木屋里耽搁了两三天。境遇如此,本来已经够苦的了,没想到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她……

顾惜惜想到自己劫后余生,不禁悲从中来。

罗青桃见她哭得伤心,不禁胸中怒气上冲,扬起铁鞭对准那男子的天灵盖便要劈下去。

“青桃,不要!”那男子双手抱头,嚎叫起来。

罗青桃手中的铁鞭下意识地偏了几分,打在那人的左肩上。

随着一声惨呼,那人的一条手臂已垂了下去,肩胛处瞬间血红一片。

罗青桃向前跨出两步,低下头去:“太子殿下?”

原来这男子也不是外人,正是西楚的太子,冯恩甫!

罗青桃眯起眼睛瞅了他半晌,忽然冷笑起来:“姓冯的,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人恶心!”

“青桃,我……”冯恩甫的脸色涨得紫红,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罗青桃敛了笑,脸色转冷:“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

“你不能杀我!”冯恩甫忽然高叫起来。

罗青桃的铁鞭停在半空:“怎么?”

冯恩甫高叫:“那个女人中了我的毒,你杀了我,她就会死!”

罗青桃缓缓放下铁鞭,沉着脸看向顾惜惜:“有这事?”

顾惜惜抽泣着点了点头:“她给我吃了一粒药丸,说是我若不从他,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罗青桃拧紧了眉头。

顾惜惜猛地坐直了身子:“我不怕死!青桃,我要你现在就杀了他!”

罗青桃低头看向冯恩甫:“你听到了。”

冯恩甫开始发抖。

罗青桃微微勾起唇角,手中把玩着那寒光闪闪的铁鞭:“给她把毒解了,我给你个痛快。”

冯恩甫连连摇头。

罗青桃把铁鞭缠回腰间,顺便拔出了她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那就不要怪我了——高于仁泉下有知,看到你今日的下场,应该会高兴的。”

冯恩甫的冷汗“唰”地一下子流了下来。

他当然记得高于仁——那个被罗青桃亲手剐了的鹰扬卫副统领。

这个女人心毒手狠,她要把他千刀万剐!

冯恩甫是真的害怕了。

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扶着桌腿勉强撑住身子:“青桃,你我好歹夫妻一场……啊——”

话未说完,罗青桃已从他肩头削下一片肉来。

顾惜惜在旁拍着巴掌叫了一声:“好!”

冯恩甫立时垮了下来。他跪着向前爬了两步,伸出手来扯罗青桃的衣角:“我错了,青桃,我错了!我给她吃的不是毒药,只是我自己常吃的丹药而已……我是吓唬她的,你放过我吧!”

罗青桃退后两步避开他的手,略一迟疑又俯下身从他怀中掏出装丹药的荷包,倒出来给顾惜惜看:“他给你吃的是这个?”

顾惜惜点了点头。

罗青桃放下了心,怒气反倒更盛。

她把荷包内的丹药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捏着冯恩甫的下巴,像给鸭子喂药一样一颗一颗地给他塞进了嗓子眼里。

冯恩甫惊恐地挣扎着,眼中渐渐露出绝望之色。

等到十几颗丹药塞完,冯恩甫已经脸色青黑。

罗青桃“好心”地从桌上找到一只破碗,倒满了水给他灌下去:“这样好些了吧?”

冯恩甫绝望地扣着喉咙,脸色由青黑渐渐变为黑红,很快又转成赤红之色。

那赤红的颜色越来越深,简直像是在脸面上涂了一层鲜血一样。

后来不只是脸,他的耳朵、脖子、手臂……凡是能看到的地方都变成了赤红色,整个人就像着了火一样。

顾惜惜吓得脸色都白了。

罗青桃抬头向她笑了笑:“你没事的。他是吃多了才这样。”

冯恩甫嘶吼着向罗青桃扑了过来:“你早知道,是不是?你早知道丹药伤身,所以才‘尽心尽力’地替我找道士、找药材!那个老鬼也被你收买了,你们合起伙来害我,是不是……”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罗青桃冷笑着,手中匕首再次落到了他的肩上。

十几颗丹药的硝火气同时发作起来。冯恩甫只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泡在开水之中煮着一样,每一寸肌肤都灼烧得疼痛难忍。

他终是忍不住,狼狈地爬在了地上:“青桃,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我不该痴心妄想……你给我个痛快吧!”

罗青桃没有答话,手中的匕首却又削下他肩头一片肉。

冯恩甫在地上打着滚,哭叫起来:“我不敢惹你了,生生世世都不敢惹你了……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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