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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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们也很喜欢盛意,夸赞声一路随行:

“意意又去上舞蹈课啦?”

“我们意意这么漂亮,将来是要当大明星的。”

“意意当了大明星可不要忘了回来给我们签名哦。”

“将来当了大明星可要好好孝敬奶奶。”

“我说盛奶奶可真舍得投资,一节舞蹈课的钱我卖水果要卖一周咧。”

“你懂什么呀,这叫投资。”

那个时候的青岩镇经济不是很发达,盛意爷爷的茶厂几乎养活镇上三分之一的茶农,她在镇上过得惬意,众星捧月,多少有点骄纵。

但盛意不傲气,还带些淳朴和天真。

学舞蹈很苦,回家也要练功,奶奶教导严格,即便春日反潮,冬日无暖气,也得照练不误。

在这点上,一向看不上奶奶的妈妈和她难得的和她观念一致。

“意意,你不该属于这里,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其实蒋琬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嫁豪门。

小镇出身,嫁给了盛意爸爸,青岩镇最大的茶商的儿子,盛意出生没多久,爸爸就去世了。

盛意爷爷奶奶并没有拿三纲五常束缚蒋琬,她还年轻,值得更好的生活。

蒋琬大脑空空,没什么才能,一心只想着嫁入豪门当阔太。

她靠着茶场的客户,辗转巴结了好几层关系,才认识到了陈瑾升这个层次的富商。

陈瑾升发妻死后一直没有续弦,身边女人倒是挺多,蒋琬是最听话最知分寸的那个,在他身边熬了十年才如愿踏进陈家的门。

“意意,你的生活费妈妈会按时打给你,没事不要来打扰妈妈的生活。”

盛意十四岁那年,爷爷身体开始不好,奶奶也卧病在床。

茶厂被卖掉的钱支撑不了高额的手术费,盛意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去北市找蒋琬要钱。

“妈妈,爷爷生病了,你不回去看看吗?”

蒋琬本来就生的貌美,现在有了奢华的衣服首饰装扮,看起来和穿着蓝绿校服的盛意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回去做什么?是看巷子里油头垢面的男人赤身躺在路边剔牙线,还是继续去茶厂和一身汗臭味的女工一起采茶?”

“再说妈妈现在都已经嫁人了,是陈家的人了,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蒋琬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盛意并没有再纠缠什么。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到钱就走。

蒋琬不是个没良心的人,嫁入盛家那几年虽然不是泼天富贵的生活,但她过得极为舒心。

盛意爷爷奶奶对她有恩,现在病了,她也做不到完全坐视不理。

蒋琬拿了一张存了三十万的卡给盛意:

“意意,妈妈也不容易,陈家这边盯得紧,这是妈妈这几年给你存下来上大学的,你先拿去救急。”

“最近生活费还够吗?怎么瘦这么多?”

蒋琬看盛意可怜,忍不住多看了女儿几眼,然后又装作不经意地往四处打量查看。

她生怕陈家别墅园区里有阿姨或是保安发现她女儿来找她。

就算陈瑾升没当回事儿,也难免被其他人嚼舌舌根子,说她吃里扒外。

盛意没再多留,拿到钱就打算回去了。

陈家的园区很大,靠近北市的森林公园,她打不到车,步行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处荒凉的公交站牌。

她以后没有人可以依靠了,盛意想,她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赚很多很多钱。

即便后来被接进陈家,陈瑾升对盛意的物质条件也很大方,盛意也没放弃过这个想法。

不知受过什么刺激,蒋琬这两年的精神状态一直时好时坏。

盛意对她感情复杂,当年她没有因为二嫁做到完全不理会盛意。

现在盛意也做不到完全放任不管蒋琬。

母女俩的感情很别扭。

主宅的保姆和看护都是来照顾蒋琬的日常,她平时只需养养花,邀人喝喝下午茶,继续陈家阔太生活。

对比其他跟着陈瑾升打过江山的老部下,陈最对蒋琬可谓心慈手软。

-

蒋北北走后,蒋琬短暂地捂脸哭了一会儿,突然情绪又好了起来。

她用小叉子吃了几口绿豆糕,和盛意絮叨最近的事:

“我最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理我。”

“热搜我都看到了,你和陈最最近没见面吗?他怎么又和其他女人闹绯闻了?到底是真的假的。”

“妈妈跟你说过的,你拍一百部戏也比不上陈最指甲缝里那一点,别把时间都扑在工作上,你要多花点心思勾住他。”

这些话盛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她打断蒋琬:

“妈妈,陈最在外面的事我不太清楚,我每天的工作也很忙的。”

蒋琬不管盛意怎么想,继续说:

“意意,只要能忍,陈最迟早会给你名分的,你看妈妈。”

“当年陈瑾升养在外面的固定情人最低有八个,他最后还不是娶了我。只要你懂事,体贴,把陈最伺候好,他离不开你的。”

陈最陈最陈最。

三句话都离不开陈最。

刚搬进来时要讨好,现在搬出去了还要讨好。

他们都把她当成陈最豢养的一只宠物,妈妈是,蒋北北是。

连陈最本人也是这么想。

什么喜好都要按照陈最的来,他不开心的事情不可以做。

盛意感到悲凉的同时,还一肚子火气,她冲蒋琬吼了一句:

“能不能别提陈最了?我回来探亲,你为什么非要往他身上扯?”

蒋琬愣了一下:

“我只是给你传授经验,希望你以后过得好一些,你怎么这么大脾气,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抵触他?”

“是不是你们最近真的有问题了?”

蒋琬立刻坐立难安。

盛意实在和蒋琬没法沟通,破罐子破摔:

“没什么问题,他是我的金主,我敢有什么问题吗?”

蒋琬纠正盛意:

“陈最对你还是不一样的,前几周我说分红不够花,他让刘叔又给我多准备了一张信用卡,说是购物专项卡。”

蒋琬自顾自地分析:

“多亏我当年撮合你俩,不然我们母女俩哪里能有现在的生活?”

“你怎么又去找他?”蒋琬猝不及防提及旧事,盛意忍不住大声吼了一句:“妈!你知不知道你越这样,我在陈最面前越抬不起头!”

蒋琬顿了几秒,看着女儿,小声嘟囔:

“你要在他面前抬什么头,你本来就是被他养...”

盛意早有心理准备,每次和蒋琬单独聊多,两个人总会因为这些事情吵起来。

她觉得蒋琬又可怜,又可悲,这辈子只会把自己当成男人的附属品,还从没放弃这样教育自己的女儿。

盛意自知有些道理即便发脾气也难以和蒋琬说得通。

她忍了心底怒气,她平静地说:

“我打算和陈最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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