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自取其辱(2 / 2)
刘淑妃无奈地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大抵是这样,本宫不怪她们,甚至还有些羡慕她们奋不顾身的勇气。”
“本宫当年,若是……”
说到这里,刘淑妃连忙打住了话头,转而朝着沈南枝露出善意的微笑:“本宫说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你,无论静雅在哪里,都是本宫的侄女,刘家不认,本宫认,如今她不方便进宫,便麻烦你将本宫的心意转达了,若她遇到麻烦,你只管让人来找本宫。”
说着,刘淑妃身后跟着的青鸾连忙将两个三尺见方的锦盒捧到了沈南枝面前。
刘淑妃继续道:“这两个匣子,一个是给静雅的,她离开刘家的时候,想必什么都没带,身边没个银钱傍身怎么行,另外一个是给你的,听说你跟王爷的婚期定了,这就算是本宫给你的添妆。”
没想到她如刘静雅阿娘一般,为刘静雅考虑得如此周到。
至于给沈南枝的那一份,恐怕也是因为爱屋及乌,心疼刘静雅,也想叫沈南枝多多帮衬刘静雅的缘故。
刘淑妃的态度很真诚,沈南枝自然不好驳了她的好意,当即躬身道:“谢娘娘,也请娘娘放心,沈家一定善待静雅姐姐,我大舅母的品性娘娘也是知道的,她会将静雅姐姐当做亲生女儿,娘娘无需为静雅姐姐担心。”
刘淑妃点了点头:“当然,若换做旁人,本宫还不依呢。”
她应该也瞧出了沈南枝面色不太好,便也没有多留沈南枝:“回去好生休息吧。”
沈南枝垂眸应下,这才带着锦绣等人转身离开。
沈家的马车已经等在了正阳门外,锦绣一路将沈南枝扶着上了马车,这才行了退礼离开。
两名小太监也将那两个锦盒和圣旨一并交给了起来接应的阿肆和秋雨。
沈南枝刚坐稳,怀里就被秋雨塞进来一个汤婆子。
只是在沈南枝在宫里头耽搁得有些久了,就算秋雨一直小心地护着汤婆子,这会儿也只剩下一点儿余温了,但也总比没有的强。
原本如刀绞似的小腹也终于稍稍缓解了一些。
秋雨不经意间碰到了沈南枝的手,忍不住皱眉:“姑娘的手怎的这般冰冷?”
说着,她连忙抱起了沈南枝的双手捂在怀里,“翩翩说了,姑娘不能再受寒了,不然还得遭罪呢。”
要是能拒绝,沈南枝也不想走这一趟,现在她只想马上回自己被窝里,舒舒服服地躺下。
但阿肆却在这时候支支吾吾地问道:“姑娘……之前刑部那边有人带了话来……说……说是姜大人想要见您最后一面,他有要紧话要同您说,可要顺路去一趟?”
回去的路上,就要经过刑部,也难怪阿肆会问这一嘴了。
明日就是姜时宴上断头台的日子,按说,他有一次被亲友探视的机会,他却叫人带了话给沈南枝。
说来可笑。
沈南枝原是不想去的,但这话既然都通过刑部带去沈家了,必然已经叫人传开了。
就算她跟姜时宴已经断亲,但在世人眼里,也依然断不掉这份血缘。
世人多是这样,哪怕姜时宴错得再离谱,若是沈南枝没有去送他这最后一程,将来难免会被人诟病,冷漠不孝。
沈南枝自己可以不在意,哪怕知道这是被道德亲缘绑架,但为了沈家的名声,她还是决定走一趟。
左右不过多忍耐一会儿,也不会损失什么。
而且,自姜时宴被收押至今,都跟外面切断了联系,姜家人想方设法都探视不到,所以姜时宴自然也就不知道赵婉的下落。
沈南枝觉得应该跟他说一声。
她磋摩赵婉这么久,也该去验收一下成果,虽然以姜时宴那自私自利的性子,未必真将赵婉看得有那么重,但能在临死之前再膈应他一回,沈南枝乐意得很。
“去吧。”
她应了一声,阿肆连忙扬鞭出发。
不多时就到了刑部。
天阴沉沉的,似有一场大雨要下。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原因,沈南枝感觉就连空气都冷了几分,叫她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拢了拢袖口。
因为有镇国公府的腰牌,再加上之前又是刑部自己派人过去递的消息,所以并没有叫沈南枝等多久,就有人上前来领路。
一路过来,沈南枝都没看到什么人,不知道是刚好都有事耽搁,还是被人刻意调走了。
沈南枝心里琢磨着,但脚下的步子未停。
从侧门穿过刑部衙署,她刚踏上廊桥,要转去监牢的时候,却看到一名小厮匆匆而来,他手上还抱着几样东西。
在走到沈南枝身前之后,他压低了声音道:“沈姑娘,天气转寒,地牢里越发阴冷潮湿,先前我家大皇子妃过来给大皇子送餐食的时候,正好留下了披风和汤婆子,可以帮沈姑娘御寒。”
说着,那人将汤婆子和披风恭敬地呈给了沈南枝。
沈南枝这才想起来,萧祈安不在京都的这段时间,是由大皇子萧怀珉负责刑部的清算工作。
正想着,沈南枝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衙署门槛前,站着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
不同于萧祈安的锋芒、萧子义的阴鹫,萧怀珉温润宽厚,同样是一身矜贵,却没有那种叫人透不过气来的威压。
沈南枝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看着沈南枝。
他并未表现得太过亲近,只是远远地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但只一眼,就叫沈南枝明白过来了,是大皇子妃周锦瑄的授意。
萧怀珉既然在刑部,那姜时宴叫人传消息去沈家的事情,他们夫妻当然知晓。
之前在宫里大皇子所周锦瑄没有等来沈南枝,应该也猜到了沈南枝会过来送姜时宴最后一程,知道沈南枝身体不适,所以特意让人给萧怀珉这边带了信,也让人准备了东西。
而且,也顾虑到顺庆帝那边,萧怀珉并未上前,只叫了小厮悄悄送过来,而且还特意调开了这周围的守卫。
这两人心思当真是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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