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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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的性子,成不了一个好父亲,养一个就够了。”

“你……你不想给陈家留后?家族兴旺枝繁叶茂?”

陈紫桓愣怔片刻,突然爆发出大笑,他笑了许久,擦着笑出的泪,喘着气说,“我甚至不姓陈!”

“现在我又改名叫严东亭,到底我留的什么后?”

“这孩子生下来姓陈还是严?还是姓我真实的劣等姓氏?”

他戏谑又凉薄地看向妻子,“我早忘了自己真实姓氏了。”

他走到胭脂跟前,眼里的凉薄换成温柔。

抓住她的手腕,用沙哑而柔和的声音问,“那么,方子在哪?”

他此时此刻的药瘾又上来了,他的手在抖,心中长久被压抑的戾气正在蠢蠢欲动。

“快点,告诉为夫,方子!在哪!!?”

紫桓声线忍不住拔高,几成咆哮,他自己却无知无觉。

胭脂满眼的泪他充眼不见,胭脂疼痛而发出的呻吟他充耳不闻。

比疼痛更难受的是深入骨髓麻痒。

那麻痒从骨髓散发,经由每个毛孔向外冒。

他将自己的痛苦的呻吟化为吼叫,“快给我!别让我再难受下去,这些日子我不比你过得松快!”

他猛地松开手,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疼痛让他弯下腰。

一时他又用头猛地撞击地板,撞得头破血流。

血流到脸上,糊住眼睛,令他的脸看起来狰狞如恶鬼。

胭脂完全吓蒙了,连生气也顾不上,大叫着,“来人哪,快来人。”

穗儿听到冲进来,被紫桓的模样吓得赶快叫来家丁。

“爷犯了病,把他捆起来。”

紫桓摇摇晃晃站起身,扶着桌子的手臂直抖,指着一众家丁,“谁敢捆爷?”

没人上前,大家看看胭脂,再看看紫桓。

这当儿,紫桓跌跌撞撞推开下人,回头看了胭脂一眼,冲出去,跑到自己房间。

他的烟锅就在桌上,已经填满草药。

他就是故意的,想以自己犯病来威胁胭脂交出方子。

点起火,深吸数口,痛和痒都远离,又抽两口,四肢如进云端,绵软、舒适、温和、满足……

种种人世间最美好的情绪将他包围。

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犹如渴到嘴唇干裂时,喝到了水。

那种甘甜可比平时强烈百倍。

穗儿跑进房中,可怜的丫头刚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来,又被吓到,“老爷快过去,夫人腹疼难忍。”

紫桓此时又变成平日里从容儒雅的模样,他净了面,整了衣服,回到主屋。

冷静地放平胭脂,让她侧躺,吩咐下人熬保胎药。

屋中只余他两人。

“胭脂,你不给我方子,是不是因为你自己经历着孕中痛苦,所以也不想我好过?”

胭脂已经身处孩子保不住的担忧,还要承受时不时袭来的强烈恶心头晕。

身体心理两种煎熬下,她不过想听紫桓一句道歉,再给她一个拥抱。

不想他反手给了她“一刀”。

恶语伤人六月寒,何况现在胭脂不是正常人,她比病人还虚弱。

“紫桓?你这样疑我?”

紫桓感觉到自己失言,赌气不吱声。

“我衣箱中有双鞋,你拿出来。”

“穗儿,去取。”紫桓喊道。

穗儿一脸疑惑,这地方她翻过了,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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