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齐云孤让我与他同坐在一顶软轿内。软轿起来了,那阴森的冷宫离我越来越远。“汝为何不说实话?”齐云孤静静的开了口。“皇上,”我行了拜手礼,“若奴婢直言相告,皇上是否放过沫舞涓?”“她值得你为之付出这么多吗?”齐云孤问道。“她不值得,但皇上值得。”我淡淡道。“为何?”齐云孤问道。“皇上若是将沫舞涓打入冷宫,她背后的家族势力皇上打算如何应对?难不成也一并打入冷宫?再者说,各个家族之间都有牵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皇上不会不明白吧?”我的声音没有波澜,“奴婢如此做,只会让沫舞涓更加仇恨奴婢,但若是如此,她被贬,也就不会发泄在皇上头上了。”我递上去一张纸,“皇上要是觉得奴婢说的不够详细,可以看这张纸。”“哦?这张纸是谁写的?”齐云孤接过纸,细细的看着。“回皇上,乃是奴婢的贴身侍女榕萃写的。”我仍是跪拜的姿势。“汝怎么还不坐?汝的身子弱,更何况刚刚从冷宫内出来。”齐云孤将我扶了起来。“皇上,奴婢仅求皇上一件事,等到封后大典时,能不能不让奴婢为皇后舞蹈?”齐云孤这才想起了几日前的话语。齐云孤看着我道:“理应如此的,是朕疏忽了。”
“汝先去外面逛一逛,等到朕忙完了事情,将楚湘阁重新更改为楚湘楼后,汝再回去。”齐云孤开了口。我虽然疑惑,但仍是默言,只是心中突然慌乱了许多。我妩媚的一笑:“是。”软轿停住了。“好了,汝下去吧。”齐云孤点了点头。我缓步下了软轿,看着朦胧中,那黄色的轿子消失在远方。现在我该干什么呢?算了,去御花园逛一逛吧,毕竟现在自己终于有资格去见见御花园了。孤身一人,在这大雾的早上,缓缓的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中,虽然已是秋季,但并未见到多少萧瑟残败的景象。菊花开的正是时节。我往一池碧水走去,那里原来生长着郁郁葱葱的莲花,现在也终归散入泥土中,丝毫没有了踪影。叹一口气,哀转千绝。不知道为何,我的心猛地一疼。我攥着心口,喘着气。声音传出去很远很远,我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慌乱。我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下心口的慌乱。我继续走在御花园中,看着枝桠,赏着菊花。我闻着扑鼻的花香,却丝毫没能醉卧在这里,心口的慌乱更甚。我抽出丝帕,轻轻的将它放在波平如镜的碧水上,看着它随着水流而飘荡。伸手,拾起,沾湿了脸颊。冰凉的水顺着我的脸边流下,水珠掉入了怀中,冰凉刺骨。我打了个寒颤,这纱衣还是薄了。手中的丝帕往地下滴着水,我的手渐渐握紧了丝帕。
不行,我必须回去看一看!想到这里,我再也顾不上什么,拿起手帕往楚湘楼跑去。“娘娘跑如此快是因为什么?”微微有些戏谑的声音响起。我回头,发现是一位男子。我很是迷茫的看着他:“汝是谁?”“齐风傲。”他微笑着作了介绍。我的脑中顿时浮现出信上的一句话“被齐王爷的家奴当场打死……”“被齐王爷的家奴当场打死……”我抬起头,拼命压下内心的怒火:“原来是齐王爷,齐王爷有何事?”“是皇上召臣进宫的。”齐风傲的眼睛微眯,“娘娘为何如此慌乱?甚至不惜抛却了后宫礼仪?”“多谢王爷提醒。”我欠了欠身,抬起头,问道,“王爷可知王爷的家奴曾经打死过本宫的恩人?”“谁?”齐风傲的脸上突然冷冽起来。“不知道,但他曾经当街打死过一人,而且……冒用的是王爷的称号……本宫想,王爷大概不会如此,这也许是某些心术不正的人的挑拨,还望王爷能够彻查。”我恢复成一如既往在人前的平易近人但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此事臣自会查清楚,给娘娘一个交待。”齐风傲点了点头。“那就多谢王爷了。”我淡淡的微笑了一下,“这外面风吹的冷冽,本宫衣着单薄,更何况为了不让他人嚼舌根,本宫先走了。”“臣恭送娘娘。”齐风傲行了礼。我转头走开,至少我要在人前永远是如此的美丽,骄傲如斯。齐风傲看着我远行的背影,有些失神,喃喃道:“她……为何如此像磬涟?”齐风傲也是刚刚才得知,本来计划是几日后,但由于宫中事务繁多,更何况十日后是一个难得的好日子,所以推迟到十日后的封后大典。伊微微就要进宫,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此。更何况,伊微微……身怀有孕。
一个雨天,他喝醉了酒,而伊微微似是无意的点燃了桃花香……天,渐渐阴沉,正如他们的情感,也渐渐堕入万劫不复中。齐风傲原先一直在寻找着前世的磬涟,而伊微微告诉他,她为前世的磬涟。齐风傲是前世的那只蝴蝶。生与死,都在磬涟的一念之间。磬涟一次疏忽,注入了足够的灵力,却没有毁灭了齐风傲,于是,齐风傲得以存活。今生,他转世为人,只为了报答前世的恩情。他不知道这算是恩情,还是孽缘。
可是当他看到磬涟,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浮现,而且名字也是如此的吻合,他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天意。不过他宁愿逃避的消极的回答,这是巧合。尽管这个理由都很难让他说服自己。
我跑着,来到了楚湘阁。“娘娘,您不能进去!”门口的公公拦住了我。我不明白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给本宫让开!”我拼尽全力推开了他们,进入了内殿。我呆住了。我看到什么?两具躯体在我的床上翻滚……我丧失了思考的气力,我只知道尖叫,那个属于我的床,上面满是耻辱的痕迹。再看着地上的黄色,我觉得那黄色刺眼,似是也在嘲笑着我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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