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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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略呆住了。“萧略,你看错我了,我其实是个贪慕荣华富贵之人,跟你这么些年,我也受够了,如今我们好聚好散,你去找你的磬涟,去完成前世的诺言,而我,则去宫中,寻找另一番天地。”安琉璃淡淡的说,“从今天起,你我便是路人,再没有了安琉璃,也再没有了萧略。你我恩断义绝。”安琉璃说完,便从身上掏出一盒药膏,萧略发现,那正是小时他给她的那盒。安琉璃不再犹豫,狠狠的往地上摔去。“咣当”一声脆响,药盒摔成两半,药膏掉了出来。殷红,殷红。

“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萧略竭力忍着即将奔涌而出的滚烫的泪水,飞身远去。相知,相识,却不能相依。他和安琉璃,今日决断。十几年的恩情,终随风飘散。从此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没有萧略,只有书琪儿;没有安琉璃,只有紫玎姒。

月儿弯弯,渲染着分别的气氛,愁苦,多情,又掺杂着丝丝惆怅。紫玎姒长长的叹息一声,终于融入风中,与清风化为一体,飘散到各处。紫玎姒的哭泣声被清风刮得支离破碎,大概,正如她此刻的心吧。只抱一丝执念,企图拼凑完整,但却越来越碎。

==========磬涟=========

榕萃已知,磬涟并没有死。此刻的她,正如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稻草一般欣喜若狂。晚上,榕萃回到了恬萱轩,却看到磬涟仍在灯下绣着什么。为了不弄脏衣服,磬涟小心翼翼的用仅有的一块干净的白布罩着手,穿针引线,衣服却刚刚绣好了花边。

揉了揉眼,正欲继续时,发现榕萃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榕萃,你怎么才回来?”“下次奴婢早些回来,冬日的菜就是冷的快。”榕萃晃了晃肩膀。“这饭菜送来之时就是冷的,回来的早晚又有何关?”我冷笑。“娘娘,您怎么用左手刺绣?”榕萃有些不解。我把手往白布下,微微缩了缩:“左手更习惯些。”屋内灯光昏暗,榕萃没有看到我左手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倒也信以为真:“哦,原来如此。”

眯着眼睛,继续一针一线的绣着。针线上下飞舞,手指也灵活的舞动,手漫过了牡丹花,漫过了飞舞的凤凰,漫过了缠绕着的蝴蝶……忽然有了些倦意。看着榕萃,一日疲惫尽写在脸上。有些不忍,费力将榕萃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我独自出了门。屋后是一片空地,我忽然有了跳舞的冲动。

重新回屋,拿出了珍藏的绸带。青绿色的,泛着幽幽的绿光。找出一件淡蓝色的宫裙,换了下来。宫裙却并不及地,并且束缚着身体。我尽量忽视不适感,将绸带搭在臂弯,走了出去。今夜的月亮是弯弯的,细若柳眉。可是月亮的清辉却并不吝啬的将后院照了通透。我看着月下的皮肤,犹如一汪水般通透净白。我盈盈笑了笑。

月色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细纱。但就这一层细纱,蒙蔽了人的心灵,人的眼睛,丧失了分辨能力。我深吸口气,踮起足尖,用力旋转。裙边无法盛开,只是一层又一层细软的波浪。绸缎飞舞,我将绸带猛的打向空中,绸缎落下,一瞬间掩埋了我。再起身时,绸缎已经被我拿在手中。我挥舞着绸缎,任凭它在空中瞬间勾勒出形象。那是我念了数千遍齐云孤的形象!但是只有一瞬间,为了保持那一瞬间的幻想,我必须继续挥舞。然而我还在旋转,足尖轻盈的点在地上,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刻在我的心上。我停止了旋转。绸缎也掉了下来。我伸出手,接过,由臂弯产生的力量推动着我的手腕翻舞。袖口绽开了一朵淡蓝色的莲花,层次分明,而每个花瓣,又是一朵波浪。我舞动着腰,腰也妖娆的扭动起来。我妩媚的看着想象出来的众生,绸缎猛然一打,舞停,绸落。

我的手腕隐隐作痛,肿的厉害,隐隐泛着紫红色。手腕使不上力气,我躺倒在土地里,任凭脸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入土地中。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我只知道,自己的泪水已经干涸。我想起齐云孤,想起那些誓言,再想起我的近况。我应该哭泣,应该哽咽的,不是吗?可为什么我早已麻木,失去了任何感觉?不应该的啊,我应该歇斯底里的咆哮,跑到齐云孤的面前问他个明白。可是我却一丝感觉都没有。我丧失了对齐云孤的感觉。

想起原来那些心动的日子,我没有一丝触动,想起现在的生活,我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思想。一个残忍的计谋在我的心中形成,不是出于情感,是出于欲念。我叹息,转身回了屋,没有发现自己落在土地上的绸带。

==========璃歌========

璃歌得知宰相出狱,惊讶不已。璃歌以为宰相不会出狱的,不过宰相在狱中确实不便。“也好,也好。”璃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就不用浪费了。”“太后,书琪儿跑了。”怡雪在太后耳边小声的说。“哀家本来也没有想指望他。”璃歌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跑了也无妨。”

“太后,这是御膳房新研制出的一些小点的菜谱。”怡雪恭敬的说。“念吧。哀家眼睛有些不太好使,但耳朵还不背。”璃歌点了点头。“柳暗花明、灿若琉璃、一清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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