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1 / 1)
晓静叹了口气:“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我半闭着眼睛,摇了摇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了。晓静无奈的离去了。灯火辉煌,却没有属于我的一席之地。我苦涩的微笑。心痛症刚刚才过去,身上顿时虚汗淋漓,被这晚风一吹,倒也有些了寒意。我尽量挺直身体,不屑的眺望着远方的雨汐宫。他现在不就是想看我一脸欣喜的领旨谢恩吗?可我偏不!我虽未及笄,但我也明白,何为自尊。其实还有一个深层原因。我明白,齐云孤现在在试探我,倘若我现在起身,在他眼里,我会矮了许多,如果我坚持,可能会招致一时的厌恶,不过往长远看,还是有利的。
尚书那个老家伙,自从我最初入宫见了一面,就再也没见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有时间挑出他的奏章细细的看看。云贵人好像也是傍了一个官员,以后我也要逐渐往朝堂中穿插一些我的势力,这样的话,也不至于突袭时,我一无所有,无法与这个齐云孤抗衡。亲爱的皇上,既然你想要看到我磬涟一脸的败相,磬涟自当如您所愿。不过,我身后的那帮实力,可不是吃素的。你说,倘若我们两方斗了起来,谁,会赢?
忍受了一天的滴水未进和烈日当头,我已经濒临昏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我用手捂住嘴,感到一阵恶心,手心里黏糊糊的,我当即觉得有些不对,也顾不上安慰自己这个想法,在月色下,细细的看着。除了血,还能有什么?原先听过别人言,少年吐血,纵使怎样,也终归废了。心下一阵恐慌,心,紧紧的缩在了一起。四娘,四娘,磬涟该怎么办?齐云孤还没有回来,边界还未平定,磬涟不能倒下啊!
越是如此想法,心里就越是难受,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抚着心口,禁不住咳嗽连连。很快,地上晕染开了一大片血迹。在月光下,斑驳,妖娆如墨。一滴血,自我的指间的缝隙滑落,滴在地上,似乎是在嘲笑着我的无能为力。我歪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一滴泪,滑过脸庞,顺着嘴角的血迹滴落。如同瑰丽的血泪。如今的局势,任凭我打落了牙,也只能不动声色的往肚里吞。我强迫自己冷静,擦干嘴角的血泪,我坚定的跪坐在那里。是的,我必须坚强,必须变得强大。那样的话,齐云孤才有可能回来!
长夜漫漫,谁,与我为伴?风声呜咽,更添凄厉,若隐若现的纱衣飘拂在空中,婀娜多姿。尽管我仍是快要隐忍到极限,可是我已经明白,自己的坚忍并非全无意义。至少,是为了齐云孤。宫灯一盏接一盏的熄灭,现在才到了最难熬的时刻——午夜子时。一天的困倦,使得我格外劳累,我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等待着,曙光的来临。因为我知,夜,已经过了一半。
“皇上,现在已经子时了,怎么还不睡啊?”已经朦胧睡去,而又朦胧醒来的云贵人躺在床榻上,娇声的问着披衣远眺的齐云孤。“你醒了?现在离天亮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吧,醒的这么早,第二天你会累的。”齐云孤温柔的斜坐在床上,拍了拍云贵人的脸蛋。“你呢?明日要上早朝,不睡的话,岂不困倦?”云贵人半睡半醒的样子,让人好生怜爱。“我是男子,自然比你要强壮许多,一夜没睡,碍不了事的。倒是你,现在身怀有孕,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呢?”齐云孤拉过云贵人,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云贵人慈爱的摸着平坦的腹部,笑了笑:“皇上,那些妃子,马上就要临盆了,皇上何必在意我呢?”齐云孤抚上她的手,也摸着她的腹部:“说好只称你我的,因为……这是属于你我的第一个孩子。”云贵人的青丝已经散下来,她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齐云孤的侧脸,甜蜜的笑了,是一种报复后的喜悦。齐云孤嗅着发香,摸着细软的青丝,一时有些痴了。云贵人不知何时,又沉沉睡去,齐云孤小心的将她放在了床榻上,尔后神情复杂的看着远方。
他本以为,盈妃会立刻起身,可是没想到,她却拒绝,现在应该仍跪在那里……内心忽然有些慌乱,他暗骂自己,她差点害了自己喜欢的云贵人,光是罚跪,就已经便宜了她。可是她的侍女晓静的那句话仍在耳旁回响:“您知不知道盈妃夜夜理政至几时?她身子不好,还吐了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明明守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心中却还惦念着另一位。难道……自己真的对盈妃有几分好感……想到这里,他连忙否定。自己一直爱的是紫玎姒,怎么可能会喜欢盈妃!
看着依旧沉睡的天空,齐云孤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天已经大亮,我勉强支撑着麻木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往盈薇宫走去。好不容易走到了盈薇宫的门口,一口鲜血再也无法抑制的喷了出来,我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晓静听到声音,连忙出来,见到盈妃倒在地上,连忙又唤来几名宫人扶着盈妃进去,再唤一人请御医。她想来想去,还是一咬牙,跑去雨汐宫,找齐云孤。
此刻齐云孤已经下了早朝,走出宣政殿,便看到门外一滩鲜血,心头一紧,准备摆驾盈薇宫。而此刻,晓静刚刚跑到了途中,看见齐云孤,也顾不上什么,跪在了路中间,高呼:“皇上!盈妃娘娘重病在身,皇上难道不去看一眼吗?”齐云孤本是想看,结果被晓静这么一搅和,反而没了心情:“她病重,关朕什么事!朕还要去雨汐宫看云贵人,狗奴才,让开!”碰巧雨汐宫与盈薇宫开始的路线都一样,所以晓静也吃不准齐云孤要去哪里。
“皇上……”晓静还想再说什么,胡公公已经过去了。胡公公心善,告诉她:“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你这又是何必呢?还是快些让开吧,省得受皮肉之苦。”说罢,胡公公径直喊道:“起驾!”晓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淹没在了宫人中,一阵悲凉。她只是觉得,盈妃待她很好,好人是不应该死的。人们不都常说,好人会有好报。可是盈妃呢?每日辛苦理政,不禁没有一句肯定和赞美,还要接受身心两折磨。皇上的心不在她这里,没关系,只要肉身能够来一次也可以。可是,当她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皇上还是不肯来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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