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离宫入宫鸳鸯相离分(1 / 2)
在言中剑离开后,我便移驾朝翊羽宫走去,我要尽快将自己的决定告知凌楚清,以便任务的执行。
而凌楚清在听完屈影的汇报后陷入沉思,他确实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公主会有那样的魄力,直接将丞相那老匹夫给端了.可是还不够绝,竟然将丞相府的人都放了,妇人之仁,难道不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屈影,带暗卫去,斩草除根。”那一天丞相府的大火烧了一夜,众人都说,丞相夫人在听说老爷自杀身亡后,亦觉无颜再苟活于世,遂带着全家老小为夫君殉葬了。而我在后来听韵律说起时,心中有一丝不忍,已然想到是凌楚清做的,而我,终究做不到那么绝。
还未走到翊羽宫,就看到内侍焦急地左顾右盼,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就连行礼也忘了,转身向翊羽宫的主子禀报去了。
接着我就被引进了翊羽宫,刚一踏入,就看到凌楚清窝在矮榻上摆弄一局残棋。放在手边的一杯茶也早已冷掉,看来是摆弄了很长时间了。我走过去,帮他蓄了杯新茶放到他手边,看着桌面上的棋子,所有白子都被黑子包围,已经没了生机。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轻易一动,便会全盘皆输,确实是危险地很。低头思索了一下,伸手放了一颗棋,又吃掉了白子周围的几颗黑棋。凌楚清目不转睛地望着棋盘,执黑棋的手指一松,啪的一声脆响,黑棋落地,在黑色地板上弹跳了几下,滚落在一处黑暗的角落。他低叹一声,轻笑着摇了摇头,“我输了。”
弯腰捡起那颗被丢弃的棋子,上面染了一层灰尘,拿出帕子将它擦净,走到塌边,放到棋盘上,执黑棋的一方突然活了过来,就像是一条巨龙即将吞噬手执劈天斧的人类。“有时候就是要背水一战,否则只能等死。”
“哈哈……”凌楚清突然大笑两声,扭过头来看着我的眼中是赞赏的笑意,“难怪父王说你看得比别人通透,果真如此。”他抿了口茶水,状似无意地提起,“听他们说你废了丞相?”
“是!”我听不出他的语气,不知道他对于我的举动是满意还是戒备。
听完我的话,他轻轻将茶放在一边的小桌上,捻起一枚白棋子,蹙眉看着棋盘,“很久以前就察觉到丞相的不对,却一直没有机会去铲除他的势力,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这夜沧就到处是他的探子了。”他突然扭过脸来朝我一笑,细长的眼睛弯弯的,带着不同以往的温柔,“今日若不是默儿这一战打得漂亮,这颗毒瘤怕是还要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哦……不过,你这样做了,可想过如何处理接下来的状况?”
我挨着塌坐下,将棋盘上的白色棋子重新摆放,“今日就是来跟皇兄说这件事的,”抬起头看着凌楚清,“现在的夜沧,就像是这一盘棋,白棋已经长久占据高位,而黑棋并未察觉。今日白棋主帅已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彻底拔出这颗毒瘤,我们必须从他们内部打入。”我将自己的打算跟凌楚清讲了个明白,“朝堂之内必须注入新的血液,否则,依现在的状况发展下去,整个夜沧政务不久将会陷入瘫痪。而朝堂之外,就要由言中剑把握时机,将丞相留下来的党羽全部消灭干净。”
凌楚清拧着眉头,单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我在一旁不敢打搅,也只能静静坐着。突然凌楚清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好计策!”他深深地望进我的眼眸,像首次见到我一样,似要将我看透。他突然站起来哈哈大笑,一双大手拍在我的肩膀上,他低下头来,盯着我的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说,“默儿,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嗯?那你呢?”我起头,歪着脑袋看着凌楚清。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病应该都好了。生龙活虎的,让我怀疑,昨天的那个病入膏肓的人是不是他。既然已经安好,为何还让我继续做下去呢?
他松开禁锢着我的双手,常常的叹了口气踱步到窗边,伸手折了钻进房间的一支枯叶,“这几天,我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我打算,从明日起搬到鸾栖宫住上一段时间,为父皇和母后祈福。”
我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闭着双眼的面庞。犹豫着伸手拉了拉他的手,有些凉,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的原因。他僵了一下,将我圈在怀里,就这样站着没有多说一句话,也许再多的话都是多余。窗外满是红枫,像是火焰要燃尽这宫城的腐败之气。我伸手掐了一片火红的叶子放在手心,它……像是要灼伤我的手一般,带着春夏的阳光,还带着深秋的寂寞。
那天之后,凌楚清就搬进了鸾栖宫,不让任何靠近。当然,也包括我。
当天晚上,言中剑身着便袍,骑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带着我交给他的令牌去了边界。我站在宫中最高的辰月楼上,看着城门一一被打开,然后又瞬间关上。此去,希望他能够平安回来。
战火已经燃起,我欲身退却不得已身陷迷局。
第二天早朝,内侍监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言中剑身亡的消息,圣旨上说,言中剑对公主口出不逊,不守君臣之礼,已就地正法,至于其家人,贬为官奴。
这个消息一出,满堂哗然,朝臣们没有想到,昨日刚被封为战王,今日却已身首异处,魂归离恨天。几个与言中剑交好的朝臣,俯首跪在地上,身体颤抖,似乎有泪滚落,打在青色的地板上,溅起水花,“公主殿下,言大人他为人正直,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还请公主殿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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