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火栖良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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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辰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不先去收拾祸害木家,盗走副持的林婉,反倒要挟起我来了?林婉的病好了又怎么样?病好了你们就怕她了?我要杀她,照样易如反掌!”

金潘站出来一步,冲青辰喊道:“青辰,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想不通?你当个木王就这么重要?你还是退一步吧,火小邪是我兄弟,你让他一步,金家照样能帮你,你逼着不退,金家别说帮你,只能与你为敌。”

田羽娘跟着走出,说道:“青辰,土家也是火小邪所救,你要是为难火小邪,亦是与土家为敌。”

药王爷接着说道:“青辰,你看到没有?你再不跪请火小邪,交出木广珠,立即将你逐出木家,木、金、土三家合力击杀你,你根本没有胜算。”

青辰厉声道:“好个三家合力击杀我!你们有胆试试!黒枝弟子,你们谁跟随我?我们黒枝脱离木家,做黒苗王,与五行世家分庭抗争!”

黒枝盘蛾仙主本还站在青辰这边,听青辰这么一说,反而肝胆皆寒,退后一步,拔腿就跑,直奔到药王爷那边,扑通一下跪拜在地,这意思很明显,“我盘蛾可不想跟着你往死胡同里钻。”

盘蛾一跑,黒枝立即土崩瓦解,哗啦啦一大半人全部挪开,跪拜在地。剩余的几个青辰的弟子,犹豫一番,也不敢跑,干脆也跪下来,对青辰哀求道:“仙主,师父,求您不要固执了。”

药王爷喝道:“青辰!树倒猢狲散,你没有任何资本了,我数三声,你交出木广珠,如果不交,以木家叛徒论处!杀无赦!”

青辰大骂道:“来,快数吧!”

药王爷正要念数,就听火小邪沉喝道:“不必了数了。”说着看向青辰道,“青辰,你想如何?”

青辰哈哈冷笑:“火小邪,我可以把木广珠给你,让你当木王,只要你和我斗一场蛊,听好了,是斗蛊!你若能赢我,我心服口服。”

火小邪笑了笑,爽快地答道:“可以。”

如此不加犹豫地便答应了斗蛊,青辰也微微一惊,更多人则难以置信。黒枝本就是蛊术厉害,青辰更是出类拔萃,木家在蛊术的杀人手段上,没有比青辰更厉害的,几为公认。火小邪根本不懂蛊术,更无准备,想斗蛊赢青辰,怎么可能?

众人疑虑不已,可又见到火小邪自信满满,到底火小邪做何想法。

林婉思虑再三,还是站出说道:“火小邪,请让我代你与青辰斗蛊吧。”

火小邪大声笑道:“不用不用!我来就我来!大家让开,腾出位置,我与青辰斗蛊。好了好了,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青辰大喜,几步站出,说道:“火小邪,请!”

火小邪说道:“我就站在这里。”

青辰换做娇笑,说道:“火小邪,我刚才就想,你有何能敢与我斗蛊?大概你吸了黑灵蛇,悟出什么道理来?你是双头朱雀之身,一般的蛊术有可能真的奈何不了你?只不过,当时是我不知道你是炎火驰的儿子,现在既然明了,我有一蛊,必可胜你,呵呵呵,黑死灵蛊中,有黒灵虫,在木家不算厉害,但此蛊专门就是对付你这个有炎火驰血脉之人炼化的。火小邪,你太猖狂,今日看你怎么收场!来!”

火小邪摸了摸脑袋,问道:“那么开始了?”

青辰说道:“对,开始了!”

火小邪说道:“那好,那就开始。”

青辰大叫道:“使出你的本事来!我看你有……”

“慢着慢着!我忘了一件事……”

“废话少说。”

“确实是忘了,刚刚想起来,嗯,就是这个,我要先还你。”火小邪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纸筒,在手中晃了晃,指着上面几个字念道,“炎火驰手封,青辰亲启。”

青辰脸色一变,喝道:“谁给你的?”

“我捡的,你是先杀我,还是先看看?”

“你少耍花样!”

“那算了,我先给别人代为保管了。”

“你给我!”青辰一听,立即不干。

“好。”火小邪顺手一丢,正丢在青辰脚下,说道,“看样子有几十年了,还好字迹清晰,你说不定认得,这是谁的笔迹。”

青辰当然认得,纸筒上的几个字就是炎火驰所写,狐疑片刻,还是立即俯身把纸筒抓起,除去封蜡,将纸筒展开,里面数行小字,清晰可见。

只见纸上写道:“青辰,请你原谅,我与你相识,只为木媻之眼而来,本以为木家女子,多是行为不检,谁料你对我用情如此之专,而我也对你,颇为喜爱。曾因为你,想放弃此行目的,但我是一个盗贼,立过誓言,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思前想后,还是舍了你我之情爱。这便是我,你爱我也罢恨我也罢,我唯有向你道歉一途。我盗齐五行重宝,方不愧我来此世一趟。青辰,我对不住你,我们下辈子若有缘,你我再遇,我定娶你为妻。不知你何时能看到此信,但请相信,此信中字字是我真心。青辰,你若看到此信,还请你暂放怨怒,你清甜可人、无忧无虑的样子,才是我喜爱的青辰。炎火驰,六月十三夜。”

青辰边看边哭,刚刚看到最后,岂料轰的一声,纸张着起大火。青辰不顾火烫,跪地欲抢,可顷刻之间,这卷纸便化为灰烬。青辰捧着灰烬,涕泪交流,几欲昏倒在地。

火小邪已从高处走下,来到青辰身边,默默站立,一言不发。

青辰哭了个尽兴,又挂着满脸泪水轻笑起来,笑了几下,又哭,哭了又笑,直到最后,才终于含泪笑着,抬头问火小邪道:“你从哪里找到的?”

“祭坛的木盘水中。”火小邪如实作答。

“我输了。”青辰说道,“蛊术不过是心妄想,心妄想亦是蛊术,火小邪,你用这剂心蛊,破我数十年之妄,赢得漂亮,我心服口服。能看到这封信,我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你赢了……”

青辰从怀里摸出盛木广珠的木匣,递于火小邪。

火小邪慢慢接过,沉声道:“青辰婶婶,我再替我父亲,对你说声对不起。”

青辰侧过身去,掩面而哭,哭了几声,又笑了起来:“他喜欢我笑,我再不想哭了。火小邪,青辰恭请你为木家之主,继木王之尊。”说着,盈盈跪拜在地。

木家众人,再度跪了满地,三拜之后,火小邪已是木王身份。

一个奉天小贼,自幼无亲,火家弃徒,五行难容,净火苦修,姻缘愁苦,险丧地宫,受人利用,罗刹开启,好友皆亡,忘却十一年,实在是水不能容,金不能收,火不能从,土不能依,木不能助,又遇水则乱,遇金则复,遇火则克,遇土则隐,遇木则狂。三十年来苦难受尽,终于火栖良木,从一个本无机会之处,生生闯出一条路来,成为五行世家之木王。

其间造化,三言两句怎么说得明白,唯有感慨两字。

火小邪当了木王,木家礼仪,暂不表繁复。

火小邪谢过众人,登高说道:“既然大家推举我成为木王,那我便说几件事,所有人务必做到。”

木家人齐声应了。

火小邪说道:“第一,林木森已死,言行失当之处,既往不咎,按木家礼数厚葬;第二,若不是林婉带着木广珠,又助我一臂之力,木媻难破,林婉功劳甚大,同样之前言行既往不咎,依旧是逍遥枝总仙主;第三,大掌勺为真巧之义父,护女之心,其情可鉴,亦请厚葬;第四,青辰虽用灵蛊船让木家多人丧命,实乃为救木家心切,不得已而为之,不可怨恨报复。总而言之,之前种种恩怨不快,现在全部一笔勾销,不要再提。”

木家众人稍作议论,想想这样确实妥当,很快便齐声应了。

火小邪又高声道:“此外,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五行合纵,破万年镇,罗刹阵一事。倭寇与中华为敌,设邪阵欲永存五行至尊圣王鼎,并有逐一铲除五行世家之野心,中华之大,怎能容倭寇疯狂!”

药王爷进言道:“木王大人,木家领衔五行合纵极好,可是五行合纵,必须其他四家都同意才可以啊。”

火小邪说道:“水、土、金、火四家,由我来说服。先这样决定,五行若不能合纵,断然也破不了罗刹阵!水家两位大人,你们有何意见。”

木王病人嘿嘿笑道:“小鬼子很是猖獗,欺负我中华无人?现在的政府、军队就是草包,各地诸侯只想着逃跑保存实力,江湖绿林也都不务正业,整个中国一盘散沙,正面交锋败多胜少,说起来都觉得丢人现眼。五行世家虽是盗人,此等灭倭破阵的大事,却是不二人选。水家当然会参与!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木王火小邪,五行世家有任何一家不来,这事就算白说,到了万年镇外,也必然散伙。”

火小邪笑道:“好!”转头又问田羽娘,“土家可愿五行合纵吗?”

发丘神官田遥站出来高声道:“木王大人,五行合纵乃五行世家非常忌讳之事,我们在这里公开谈论,很是不妥!而且五行合纵之事,在下觉得万万不可!此话既能传世千年,定有它的道理!而且千年来发生过的五行合纵,均是五行世家的惨祸,从未落空。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娘,火小邪虽有恩于我们,也不能随他心思来。”

火小邪朗声笑道:“田遥,如果五行合纵成功,但没有记载,这该有多少次呢?你怎知只有坏的,没有好的时候呢?我和田问、林婉、金潘、水妖儿去盗五行地宫,也算得上是小五行合纵,怎么没见我们哪个死了?”

田遥辩道:“你们那时还不能算小五行!”

田羽娘严肃道:“好了,田遥,不要再说了。五行合纵一事,非常重大,五行世家数百年合纵过一次,事情虽办成了,但折了两家,其他三家也损失惨重,这么多年才恢复元气。当然五行合纵,必折其二,只是个传说,口口相传,谁也不曾亲眼见过,正统五行学说中,五行天天合纵,万事万物都靠的是五行合纵,才能平衡。怎么到了五行世家口中,就变成必折其二了?这个道理,老妇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折还是不折,我看要么是学艺不精,要么是自家内乱,归在神鬼怪力、因果报应、天数地轮的原因,更是有点荒谬。只不过,我是代掌土王信物的老妇,做不起这个决定,只需土王选出后,由土王定夺,土家上下,均遵从土王的意思。”

田遥听了,只好闭嘴,再不辩解。

火小邪笑道:“那好,请问土家什么时候决出土王呢?”

田羽娘看了眼不远处的田问,田问也已稳稳站起,看样子大半恢复,正向田羽娘点头示意。

田羽娘闭目掐指一算,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依天地卦象,居然现在就是最佳时刻,地点在这片木媻废墟之上,这样对土家所有人,都很公平。只不过,土家决出土王之法,从未公开,今日借木家地方,除火小邪、木家诸位长老、金家三人、水家三人外,其余人等,均请离开。”田羽娘所说的水家三人,自然包括了水妖儿。

火小邪念了声好,吩咐药王爷、青芽等木家长老各自安排,木家大多弟子,已做好准备撤回木蛊寨内,所以安排下去,稀里哗啦,很快就走了个干净。

金家卫士也由金潘指示,随木家人撤出。

田羽娘见无关人等已走,便唤了田问、田遥、田令、田观、田迟五人上前,说道:“你们五人一齐震卦,谁留在最后,谁就是土王。听明白了吗?”

五人齐声称是。

田羽娘掐指一算,说道:“吉时将至!你们取自己的石头来!”然后小心翼翼走了半圈,见一块露出地面的大石平坦,便站在大石边,仔细在石面上摸索了一番,点头认可。

田羽娘唤道:“田问、田遥、田令、田观、田迟,将你们的石头放在此石上。”

田问五人早有准备,纷纷上前,将手中的石头先后放于大石上。田遥放的是玉石,田令是珊瑚石,田观是玛瑙石,田迟是金刚石,唯有田问放的只是一颗普通的石头,好像是刚从地上捡起,表面还带着泥土。

田遥有些不解,不禁多看了几眼田问所放的石头。

五颗石子,放置的位置各不相同,田遥居间,田令、田迟的两石并列位于一旁,田观一石放的远离其他,田问的石子则居于田遥、田观的两石之间,三石连成一线。

难道说,只凭这五块石头,便能决出土王?

除了土家人外,无人猜得出下一步将是如何比试,全部屏息静气,定睛观看。

田羽娘念道:“各归其位!”盘腿坐在地上,双眼轻闭,气息悠长。

田问五人围着大石,慢慢行走了一圈,各自寻了个离大石或近或远的位置,盘腿坐下,也如田羽娘一样,双眼微闭。

田羽娘沉声道:“震卦!”

未见任何异常,只是觉得空气一滞,田问五人,各有作为。田遥右手掐指速算左手微捻,田观用一手紧按地面,田令手持另一块石头不住在双手间换位,田迟扶着双膝额头青筋暴起,田问单手在地上慢慢划一字。

谁也看不明白土家在做什么,但田问五人,都是表情极为严肃,看上去如临大敌,心弦紧绷。

约有一袋烟的工夫过去,五颗石子依旧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变化。可土家五人中,田迟已经大汗淋漓,坐立不安。

只听田迟突然闷喝一声,双拳向地面猛击,其力之重,两个钵盂大的拳头,直没土中。

田迟依旧闷喝不知,全身猛颤。

再看五颗石子,属于田迟的那颗金刚石居然微微地震动起来,咔哒一下翻了个身,然后越滚越快,径直从大石上掉落下来。

田迟长呼一声,全身劲力一泄,垂头不语,接着站起身来,默默地退开一边,看样子是输了。原来谁的石子落地,谁就输了!这就是土家震卦决出土王之法!

到底是什么力量,凭空让一块石子滚动坠落,此乃土家不传之密,除在场的土家六人外,无人可解。

田迟刚刚退出,田令的珊瑚石也渐渐地颤动起来,开始在原地慢慢旋转,田令脸色大变,双手猛搓手中的另一颗石子。那颗珊瑚石本已有停转之势,岂料田观的玛瑙石突然间滚将过来,两石相撞,立即将珊瑚石击飞,坠落大石下。

田令啊的一声,也垂手认输。

田观的玛瑙石在大石上滚了两滚,便就自然地停下。剩余的三颗石子,再度僵持,仔细一看,方能发现,三颗石子看似不动,实际都在极快极轻微地颤动。

如此神奇之事,看得众人目不转睛,再细小的变化,也不愿错过!

几乎同时,三颗石子均是由静到动,唰的一下,一齐向大石边缘移动了半寸。

田观的玛瑙石几乎悬在大石边缘,眼见就要掉下。田观冷汗直冒,双手在地上一撑,口中念念有词,抓起一把泥土,撒向自己面门。这个怪异的动作,居然让玛瑙石一个翻身,退回了半分。

可怜田观刚刚解困,突然三块石子同时又动,田观呀的一声叫,他的玛瑙石已经挪出大石边缘,坠下地面。田观便也输了。

田问的那颗普通石子,位置也很糟糕,距离大石边缘只有指甲盖大小时,方才停下。

田问丝毫没有焦急的样子,表情严肃,还是用手指一下一下地在地上划一。

田遥面颊微红,双手掐算得飞快,突然一停,结出一个手法式,在上中下空中点了三点,念道:“三坤转卦!破吉为凶!”

此话念完,忽听轰隆一声,原本木媻藤蔓稳住的一块悬空巨石,由于藤蔓枯萎,失去了拉力,从半高处翻下,震得地面一抖。

两颗石子随之轻跳,田问的那颗普通石子,又翻了个身,一小半已经露出大石边缘。

田问眉头一皱,但立即平静。

田遥暗念了声好,再结出一道手法,在空中划了半圈,向地面一指,念道:“再破再凶,太岁之冲!”

就见田遥的那颗玉石,随着震动,滴溜溜滚动起来,向着田问的石子砸去。

田问手中一停,突然念道:“成一集变!”

田遥一听,脸色唰的一下白了,还没有等他再结出手法,一直托着石子的大石,竟然不堪重负似的,猛然向田遥的玉石方向倾斜。

玉石如按趋势,必能砸中田问的石子,可大石倾斜,却让玉石失了准头,贴着石子滚过,顺着大石的倾斜方向,就往下滚。

田遥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看着玉石,滚落在地。而田问的那颗普通的石子,却由于表面粗糙,稳稳当当地卡在了大石的低洼处,绝无坠落的迹象。

田遥长叹一声:“竟比我的卜算足足多了一倍,三修之全谋,落子之时……我其实就输了……”

田问长身而起,对田遥深鞠一躬,说道:“大哥成全。”

田遥还礼道:“田问,土家有你这样的奇才,我输得心服口服,不是我成全,而是你把我的变卦之相,也算到你的成一气数中。”

田羽娘缓缓睁眼,深喘了几口,说道:“十分精彩!田问,你赢得漂亮,这块大石的命数原在我所设局中,你还能在此局中,跳出周转,委实罕见!你若不是土王,土家也无人能担当此任了。”

田羽娘起身站起,双手一合一搓,变出两颗珠子来,呈在手心,向田问走来,跪于地上,恭敬道:“土王田问,请收纳土盘珠。”

田问也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将两颗土盘珠接过,如同田羽娘一样,在手中一搓一合,两颗珠子便不见了。

田问扶着田羽娘站起,田遥、田令、田观、田迟四人赶来,纷纷跪拜于田问脚下,齐声道:“土家四门,恭迎土王。”

田问一一上前扶起,相视点头,虽无言语,足以定土家乾坤。

火小邪见田问成为土王,分外高兴,上前恭喜道:“田问!恭喜!”

田问抱拳回礼,昂首挺胸环视土家众人,坚定说道:“合纵破阵!”

田遥再无反对,随着田羽娘再次跪拜,众人应道:“尊土王法旨,五行合纵,破罗刹阵。”

金潘、土家各位长老,水华子、木王病人上前道贺田问即位土王,林婉最后一个上前,百感交集,盈盈一拜,便要回身。

“林婉。”田问低声道。

林婉回头一看,田问正凝视着她。林婉心乱如麻,面对已成为土王的田问,她更是愧疚自己在木媻地宫中的所作所为,不敢回想自己曾有如此丑陋的一刻。

田问伸出手来,又低声唤道:“林婉。”

林婉犹豫了片刻,才把手慢慢伸出,不敢去看田问的双眼。

田问将林婉的小手温柔而又有力地握住,上前一步,将林婉搂在怀中。

林婉嘤的一声,喜极而泣。

田问看向田羽娘,石雕一般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羞涩:“娘……”

田羽娘开心一笑,说道:“都随你啊,你想做什么,娘都同意!”

木家一片欢愉之声,水华子、木王病人也是面带善意的笑容,有此姻缘,不失为一件好事。

水妖儿站在火小邪身边,火小邪情不自禁地将水妖儿的手牵住,冲着水妖儿一笑,说道:“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水妖儿甜甜一笑,握紧了火小邪的手,她心里对林婉曾有的戒心,此刻也终于释怀。

只有金潘有些落魄的表情,退至一边,远远望着,自言自语道:“女人就爱乱花钱,我到底是找个老婆呢?还是不找呢?啊,对了,水媚儿,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乔大、乔二见林婉、田问有情人终成眷属,同样很是高兴,乔大重重拍了拍乔二:“二子,你要加油啊。”

乔二差点被乔大拍进土里去,起身就骂:“大西瓜,先找到你的西瓜妹吧!”

金潘一人一拳,骂道:“再乱嚷嚷,就让你们两个成亲!”

乔大、乔二都是大吃一惊,齐声道:“我们是近亲!”

“闭嘴,你们这两只猪!”

火小邪心中感叹,五行合纵本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眼下水家首肯,木家没有问题,原本应该最难的土家亦已确定,金家有金潘在,想必不是问题,这就促成了四家。唯独剩一个火家,火小邪也想好了办法,只待实施,已有四家同意,自己又是木王,拿下处于低谷的火家,把握应有八九成。

土家大事落定,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火小邪满意地一笑,看向金潘,问道:“潘子,你们金家愿意吗?”

金潘一直心不在焉,听到火小邪叫他,才回过神来:“什么?”

火小邪问道:“五行合纵,金家愿意吗?”

金潘嗯嗯两声,低头苦思,却没有立即回答的意思。

众人一静,均向金潘看来,乔大、乔二两人见金潘不说话,有些着急,乔大问道:“二师父,这还用考虑吗?”

乔二也说道:“二师父,你在想什么啊。”

金潘一抬头,骂道:“你们两只猪,给我闭嘴!”

金潘的态度,刺得火小邪心里一凉,沉声问道:“潘子,你不愿意?”

金潘呵呵干笑两声,说道:“破罗刹阵对五行世家有什么好处吗?小鬼子想留着那个破鼎,当中国的皇帝,让他们当就是了。”

场面一静,许多人本以为金潘与火小邪的关系,是最不可能拒绝的,板上钉钉一样。

火小邪平静道:“潘子,你还想为日本人做事?”

金潘说道:“那群倭寇,谁会想帮他们做事,但利用他们赚钱,倒很好使。哎,火小邪,何必对罗刹阵这么执着?小日本打中国,我看与满清也没有什么两样。费这么大劲破阵,还不如你随我去上海自由自在玩几年痛快。”

火小邪说道:“中华民族将亡,你也不关心吗?”

金潘说道:“小邪,你和我从小是孤儿,爹不养娘不亲,能活下去就好,管他是谁当权?民族是什么,对我们有什么用?中华民族能亡在小日本手中?哈哈,不可能的啊。那个鸟蛋大的小国,就算占领了中国,不用三五十年,估计要把日本姓氏都丢到海里去。小日本有多少操行,我很清楚的。中华民族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只要有永远的利益,英国人也会自称是中华民族的。”

火小邪口气稍厉:“潘子,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

金潘说道:“小邪,我是为你好!你想当皇帝,我可以立即买一个国家;你想杀小日本,我出钱出枪炮让军队去杀;我买断日本国的债务,天皇照样得向我下跪!时代变了,火小邪,中国没有皇帝了,封建主义死了,现在是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永恒的利益,才是真理!小邪,你都是木王了,放着好日子不过,破什么罗刹阵!”

火小邪站直了身子,盯着火小邪,问道:“你是不愿五行合纵。”

金潘口气一硬,说道:“别的事都可以,五行合纵没必要,我答应你,就是害了你!你这次应该听我的,破了罗刹阵,对中国可能有点好处,但对你,对五行世家有害无益!我只想赚钱,建立一个金钱帝国,中国存亡,关我屁事。”

火小邪沉声骂道:“潘子,忘国忘本,自私钻营,这不是卖国奸商嘛!”

金潘脸上也烫了,张嘴就顶:“我卖国?老子一心一意为你好,你还骂我?火小邪,你嘴里的那些大义,狗屁不是!我们是贼!是贼!自私自利是贼的本质!救国救世,与我们有狗屁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火小邪哼道:“好,好得很!我与你再没什么好说的。”

金潘叫道:“我不想和你吵架,火小邪,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你一意孤行,我拦不住你,好话说尽,还挨你数落,随便你去!告辞了!”

金潘此话一出,转头就走,乔大、乔二左右为难,看了看金潘,又看了看火小邪,分别说道:“大师父、二师父,这是,这是闹哪出啊?”

金潘叫骂道:“乔大、乔二,你们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自己决定。”

乔大、乔二重重叹气,只好跪地向火小邪磕了个头,追着金潘去了。

眨眼间,金家众人,便走了个干净。

火小邪一直看着金潘离去,牙关紧咬,被金潘激得全身微颤。

药王爷小心问道:“木王大人,要不要拦住金家?好话好说,你和金潘大人关系不错,只是一点小误会……”

火小邪胸口郁闷,眼前直发黒,嗓子一甜,差点吐出血来,踉跄了半步,强行站稳身子。

水妖儿、药王爷看出不对,连忙要上前搀扶。

火小邪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看着越走越远的金潘,闷声道:“让他们,走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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