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居然是他(1 / 2)
我们被陆村长带到了乡村别院,在一片紫色的花海之中,看着特别的美,她也是出于警惕才将我们安排在这远离村子的花海里。
很矮小的花草,开始紫色的六瓣花,中间一条小路通往那间草屋。
我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顾玄武却只是笑笑,说这儿蚊虫多得很,到了晚上我会哭。
他完全对花海不为所动,顾玄武眯着眸子:“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陆半月吧,她身上谜团太多了。”我轻声道,也只有陆半月有本事操控这样的事情。
顾玄武说我浅薄,不知女人村里卧虎藏龙,他指着对面那些屋子,轻声道:“女人村不是没有男人,但那些男人地位低地很,算是入赘陆家村,常年干着苦力的活儿,也不准抛头露面。
我嗤笑一声,倒是有意思。
“该不会还有一妻多夫吧?”我轻声道,顾玄武点头说陆村长就是有两位夫君的人,一位双目已眇,之前是个琴师,还有一位是云游四海的赤脚医生,早些年误入女人村,被陆村长给拦了下来。
顾玄武说这些都不是重点,他说就算那两男人有歹念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只因为他们逃不出陆家村。
陆村长原名叫陆行嫣,是个行事极其低调,甚至看着有些懦弱的女人,但是谁都想象不到陆行嫣八岁那年便手执阴兵符三次斥退阴兵,保住了陆家村一方天地。
“她是个果敢的女人。”顾玄武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拿出一根琅琊木,坐在草屋的旁边开始雕琢起来,他完全不着急。
我皱眉,心底有些疑惑,琅琊木算是萧玥的身体,我总以为顾玄武对萧玥是有那么一丝感情的,可是没有想到,她转身便将这段木头重新雕琢。
已经慢慢显露出人形了,很小的一个小娃娃,长发披肩,身上穿着袍子,他在雕琢他的五官。
顾玄武笔下的所有人,隐隐都带着顾小楼的身影,双眼皮,大眼睛,薄薄的嘴唇,眉心一点朱砂痣的感觉,我问他这是在做什么。
“琅琊木雕琢出人形之后,可以寄养灵魂,跟死而复生差不多,跟活人无异。”顾玄武轻声道,我惊呆了,难道说他一开始的目的,其实就是萧玥身上的琅琊木。
顾玄武说特别认真的在雕刻,我以为他留下琅琊木是为了替萧玥重塑真身。
“就算替萧玥重塑,她的魂魄早就散掉了,不可能活过来的。”顾玄武凝声,他突然跟我说这些事情,他说顾小楼的魂魄,跟沉砚一样,都是受制于镇魂钉。
他不是为了帮沉砚,顾玄武忽而盯着我,特别认真地跟我说,好像在提醒我,他不愿意跟沉砚扯上什么感情纠葛。
他是为了顾小楼,才帮着沉砚一起想办法除掉镇魂钉。
“他身上的镇魂钉比小楼多,我完全可以多想几个办法,但是小楼不行,她身上只有一枚镇魂钉,除去之后……”顾玄武沉声,他说除掉之后,这世上就真的没有顾小楼了。
我轻笑出声,化解这样的尴尬。
我想起了什么,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顾玄武说沉砚不会有事的,就算虚弱到极致,他的魂魄也会循着回到他的身体里面。
顾玄武不再言语,一直在认真地雕刻他手里的木偶。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坐在那草屋上,日落西山染红了那一方天空,陆行嫣陆村长送来好些吃的,一壶黄酒,我坐在旁边,听她跟顾玄武聊天,言谈之间,提起了她那位医者夫君。
“苏恒说,怕是亲近之人做的,我不想怀疑他们。”陆行嫣轻声道,她说她不想怀疑与她朝夕相伴的两个爱人。
顾玄武喝了一杯黄酒,说什么现在说的怀疑,都是庸人自扰,等到夜色落下之后,是谁做的,肯定就会显露。
两人喝酒吃饭,忽而夜色中,一段渺茫的音乐起,淡淡的灯光下,我看到陆行嫣的脸色变了,这音乐太过悲伤了,有些催人泪下。
“他到底不愿意原谅你吗?”顾玄武沉声,像是老者之间的谈话,可我不觉得他跟陆行嫣多熟悉。
陆行嫣摇头:“一到这个时候,便开始弹琴,他怕是恨死我了吧。”
陆行嫣昂头喝了一杯,嗤嗤地笑着,灯光落在她的脸上,照映在她的脸上,陆行嫣起身,拍拍身上的稻草:“不说这些,顾先生呐,情事一样的坎坷。”
两人倒是聊得兴起,顾玄武摇头,说仍旧是那样。
陆行嫣盯着我看了许久,拍拍顾玄武的肩膀:“都会过去的,纵使桓清恨我,也只有我能伴在他左右了。”
桓清便是陆行嫣第一位丈夫,也是那个双目已眇的琴师,这琴音便是出自他之手,听着悲怆的很,我眼角早就蓄满了泪水。
陆行嫣往前面走去,我跟顾玄武跟在身后,她又换上一副懦弱的模样,与在草屋里看到的真性情不一样。
迎面走过来的陆半月,面色冷峻,她冷声道:“您去哪里了,苏恒一直在找你,说……说是……桓清他旧疾复发。”
“什么?”陆行嫣怔住,急得很,她抓着陆半月的手,焦灼地像是失去方向的孩子,“桓清他怎么了?”
陆半月说她去看了一眼,桓清吐了好几口血,现在卧病在床,桓清不让苏恒近身,也不许苏恒医治,琴就放在他的面前,上面都是血。
这是陆半月说的,陆行嫣早就没了主意,她吓得都哭了。
陆行嫣整个人都在颤抖:“到底……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跟着往前面走去,陆半月转身的时候,我看到她眼底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的心略微有些揪着。
因为丈夫出事,陆行嫣完全没了方寸,我们跟着一起过去,顾玄武提醒我,一会儿不要说话。
我站在那间屋子的外面,没有进去,里面浓重的血腥味传来,盲眼琴师浑身颤抖,他的手依旧放在琴弦上。
与我站在一起的人便是另外一位丈夫苏恒,他满眼焦灼,可却不能进去。
“桓清,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为什么要跟自己的身体作对?”陆行嫣冷声道,看着男人在床上抽搐,浑身都是血,那种感觉,好似生离死别就在眼前一样。
桓清又是猛烈地吐了两口血,我与苏恒对视一眼,却发现那男人眼底意味不明的情愫。
“你在害怕?”我压低嗓音,苏恒不认识我,自然警惕的很,他只是淡淡的摇头,苏恒是个中年男人,眉眼坚毅,甚至有一种刚毅的感觉,与一般的医生不一样,他身上没有儒气。
更像是军人的那种洒脱。
陆半月朝我们过来,她跟苏恒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苦了你了。”
“您别这样说。”苏恒是个很有礼貌的男人,一直在退让,甚至看着有些让人心疼,陆半月走过去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楚,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便去喊顾玄武过来。
陆行嫣无暇分身,她丈夫出事,自然也顾及不到阴兵符的事情,我甚至有些怀疑,有人拿着桓清的事情,来阻拦陆行嫣的脚步。
“急火攻心,加上桓清本就身子弱,只怕是……”顾玄武轻声道,我喊了几次,他都没有理我。
陆行嫣倒在那儿,眼泪一下子便流出来了,她哽咽着开口,攥着桓清的手,身子颤抖:“都是报应,报应……你终究是要离我而去的。”
桓清闭上眼睛,安详地躺在那儿,脸色苍白,那琴很旧,琴弦上面都沾满了鲜血,看着一片狼藉,陆行嫣将桓清抱在怀里。
我盯着苏恒看,却发现这个男人出奇的淡定。
甚至眼底一丝丝波澜都没有,这是高人呐。
我很难理解这种能将心爱之人跟别人分享的感觉,也绝对不可能做到苏恒这样,要么爱了,就爱到底,我有很强的占有欲。
苏恒忽而抬头,与我对视一眼:“她跟我结婚,也不过看上我这一门医术,为了吊着桓清的命罢了。”
如此凉薄的话,我侧目,盯着他看:“你就不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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