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葛筠:那我走?(1 / 2)
王翦和蒙武两人心中暗自庆幸之余,不由对自家那位皇长孙殿下有些怨艾。
这么聪明睿智的孩子,怎么出去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呢,豫剧这种这么容易被人攻讦的事都能干?
一个不好,就会被扣上一个恃宠而骄,对陛下大不敬之罪!
哪怕这个甘罗拜相讲的是始皇帝唯才是举,甘罗少年得志的佳话,但问题是这当事人还在那呢,其中一个还是当今的陛下!
黑拢着手,笑着躬身道。
“岂止如此,殿下那心思手段,真是常人难及,老奴听说,殿下为了尽快收拢楚地民心,不仅让人编排了这与民同乐的豫剧,还让人专门编纂教材,说这是寓教于乐,寓教于学……”
始皇帝闻言,不由笑骂道。
“你这老东西,莫不是被郢儿那厮灌了迷魂汤,就知道在朕这里帮他说好话……”
黑跟在始皇帝身边数十年,自然听得出自家这位陛下此时心情颇好。
故而越发一本正经地回道。
“老奴不敢,只是向来老实,不敢欺瞒陛下罢了……”
见始皇帝和黑聊得投机,一旁正在听戏的郑皇后,也忍不住笑着插了一句。
“郢儿编排的这个豫剧,倒是颇有些意思,我听着确实有几分宣传教化黔首的意思。”
郑皇后说到这里,脸上也有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若是传唱开来,天下黔首皆知陛下唯才是举,求贤若渴,必慕名来投,再加上那个科举制度,天下人才将尽入陛下囊中……”
郑皇后虽然已经贵为皇后,但向来不过问朝中政务,但此时牵扯到了自己乖孙子,那自然愿意为自己乖孙子说几句好话。
始皇帝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只是这孩子到底年轻,岂可如此冒失?我这个做大父的自然不会因此怪罪于他,但哪有让人穿着朕的衣袍站在台上供人取乐的道理?难免会如今天这般落人口实,有些不妥……”
说到这里,始皇帝扭头冲着黑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让你的人下去查一查,看看这个豫剧团是怎么这么快就出现在咸阳的……”
这个豫剧,在南郡这才出现多久?连自己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还没亲自听到过呢,就有人把这个传唱到了咸阳!
若是说其中没有猫腻,那才是咄咄怪事。
这定然是有人看出了其中的利害,这故意把人送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黑闻言,不由神色一凛。
“诺!”
转身就要告退,就听到身后始皇帝有些哭笑不得地补充了一句。
“顺便让人告诉那个臭小子,让他自己长个心眼,别整天让朕帮他收拾烂摊子——扮演朕,还就真得穿朕的袍服了?亏他还自诩聪明!让他赶紧给台上的戏子,换身衣服……”
自家这个皇长孙,以后是一定要继承自己这个位置的。若是被人因为这点拿来说事,给按一个对自己这个祖父不敬的名头,自己虽然有些不在乎,但总归有些不好,能避免自然是最好。
黑匆匆地下去安排了。
一旁的奉常典乐见状,已经忍不住额头见汗,阎乐更是如坐针毡,汗湿夹衣,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唯恐始皇帝怪罪下来。
但好在,始皇帝虽然已经把事情定下了性质,但也没有想要追究他们过错的意思,这让他们稍稍安定了些许,不过此时,也已经想明白,自己这恐怕是闹了乌龙,成了别人手中的枪。
此时大殿里,心思各异,气氛就有些诡异。
那些戏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早已经心惊胆战,但没有始皇帝的呵止,这戏就得继续往下唱,谁也不敢篡改半个台词。
心已经彻底放下来的老将军王翦和蒙武,眯着昏花的老眼,捻着花白的胡须,饶有趣味地欣赏着这前所未有的唱腔和表演。
“还真别说,殿下整出来的这个豫剧还真挺好听,嘿嘿,回头老夫也得让府上的下人给老夫整一个,没事就在家喝酒赏曲,岂不是快活……”
蒙武一边听,一边瞥了一眼身边的老对头王翦。
王翦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不过心中也不由动了几分念头,貌似也不是不行。
始皇帝则收回目光,看着大殿上,穿着自己袍服的戏子,正字正腔圆地唱着:
“怎忍心见这兵荒,经年不断,怎忍心见这苍生遭难,妻离子散,怎忍心见啊——这白骨露于野,千里无人烟!”
“怎忍心见豪强欺压良善,怎忍心见这天下礼崩乐坏,六王室私心作乱!”
“朕提此兵,纳良才,君臣携手,披心沥胆,愿只愿这天下太平,四海清晏……”
……
他忍不住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自己这个大孙子,是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但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里了,岂能辜负自家孙子的这一片苦心?
轻咳一声,挺直了腰杆。
没错,这唱的就是朕本人!
……
黑冰台的效率真的是没得说!
这一出《甘罗拜相》还没唱完,黑那边就已经查出了结果。
毕竟,这么一支唱戏的班子,不可能凭空出现,只要捋着往后一查,就清清楚楚。于是,一支从楚地而来的商队,人还没跑出咸阳,就被全员抓获,旋即,又有一家在咸阳盘踞了数年之久的齐地富商,被连根拔起。
这些唱戏的班子,反而被始皇帝留了下来,充入了宫中的乐师。
没事听一听自家孙子折腾出来的这个新鲜玩意,也是一种挺不错的消遣。
……
“蒯先生,你莫不是拿我消遣……”
靖边侯府,再次让自己夫人送走郑夫人的韩信,忍不住眉头紧蹙,看着一旁老神在在的蒯通。
蒯通闻言,哑然失笑。。
“通什么时候消遣过侯爷……”
韩信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那你还说那些不着调的话,我身为殿下麾下之臣,又娶了右相的孙女,怎么可能再去娶这位夫人的侄女?你先前还不是劝我,要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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