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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我一直不想和我妈正面碰上,只能让自己拼命加班,多在公司里待一会儿。
这个家我待的窒息,她是我妈,我惹不起,我也不能把她赶出去,我只能躲。
但没过两天,清明节就要到了。
我手上正好项目也收了尾,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我妈就说要回村里给外公外婆上坟。
我其实非常不想让她回去,因为一回去,必定推不掉各种人情往来。
果然,我们进家门屁股都还没坐热,外面就响起了叫喊声。
「黄姐!回来了!」
没过几个小时,村里就传遍了。
立刻就有一群人上门,一口一个「黄姐大好人」「菩萨心肠」「宽宏大量」的好话把我妈哄得眉开眼笑。
我木着脸给他们端茶倒水,心想这下完蛋了。
这趟我们不被薅下层皮是走不了的了。
除了清明当天稍微清净了点,其他几天我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第一天,有人来找我妈,想买个大学文凭,我妈就一口答应,说肯定能搞定,说我公司就在大学隔壁,到时候去问个门道,保准个把月他就变成大学生了。
第二天,有人说自己卖保险,再完不成业绩就要被开除了,我妈听完说这算啥呀,指着我,说我现在可能挣钱了,保准能让他业绩达标。那人一听就笑成了烂番茄,拍着胸脯保证说他们这保险就像存款,存进去几年还能翻倍取出来。
最离谱的是第三天,有个村里有家人最近拆迁,说家里有多少户口本就可以领多少套房,来找我妈问能不能给他儿子找个女的假结婚,这样就能多分房,到时候有重金酬谢。
我妈居然开始上下打量我。
我真的忍无可忍了,我觉得自己能忍三天都是因为太有涵养了。
我当场就发疯掀了桌子,抄起扫帚就把家里和门外等着的那些人都赶走了。
我只恨自己不会说那些粗俗的言语,骂出的话不痛不痒。
那群人只不过离的远了一点,然后站在一起乱吐瓜子皮,「哎哟,去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啊,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是啊,不帮就不帮呗,还急了。」
「人家在大城市混的可好了,哪里还看得上我们啊。」
我妈哪里听的下这种话,房门一关就开始骂我。
「黄静曼!你出去读个书就高贵了是吧!别人和你说个什么事你那个眼睛就要翻到天上去!」
「那些事情明明就是你可以帮的,你为什么不帮?你不愿意帮就算了,还打人!你是流氓还是强盗啊!」
我第一次知道,人在气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荒谬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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