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永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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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胡同里的四合院的结构就知道主人是什么官,官居几品了。官家屋上的瓦是双层的,百姓家房上的瓦只能是单层的;官家大门的门框上有柱子,百姓家是不许有的;官家门前有石墩,圆的石墩是武官家的,石墩的样子就像个石鼓,方的石墩是文官的,有些石墩上有或蹲或趴的狮子,说明主人家里与皇家沾亲带故,狮子越大说明与皇家的关系越近。

        门框上方有四根柱子的是四品以上官员的家,两根柱子的是四品以下官员的家。四品以上官员就靠门洞的深浅来区分,四品官的家没有门洞,三品官员家的门洞好象是三尺,二品是六尺,一品是九尺,官越大,门洞越深,正所谓侯门深似海呀!

        最有意思的是门框上没有柱子,门前石墩小小的,像两块砖头一样没有任何花样,可瓦是双层的,说明房屋的主人也是官,但是,是宦官。

        吴韧想到这儿,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汪思齐不解地问。

        吴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汪思齐也觉得有点意思,他说:“宦官也是官呀,但他们是没有品阶的,所以门框上没有柱子,也没有什么文武之分,所以石墩仅仅好象砖一样,另外,普通宦官不可能有外宅的,只有大宦官皇帝才会给他一个外宅,因此也就没有门洞了。”

        “思齐,我看今天官场上规定科级住八十五平米,处级住一百零五平米,局级住一百四十平米房子,与这胡同的四合院等级如出一辙呀!”王坤林(汪思齐同学)看到吴韧口若悬河,也不甘寂寞。

        “坤林,有了这些实实在在的标准才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呀,无论什么社会都离不开代表身份和地位的标准,没有标准社会就乱套了。”

        吴韧心里想,“自己那个镇长按官品算,顶多算八品,七品芝麻官尚且属县官,小说也是个县委书记、县长,如汪思齐、杨雄之流,八品就算不入流了,难怪都说‘不到北京城就不知道官多,不到深圳就不知道钱多’八品小官是绝对不能光宗耀祖的。”

        想到这儿,他摇了摇头,奔驰车停在一家古朴小巧的四合院门前。

        “思齐,我这个朋友姓那,在烟袋胡同有一家小古玩店,做人很低调的,但很精明,祖上与慈禧老佛爷沾亲。”

        “与慈禧老佛爷沾亲,应该姓叶赫那拉呀?”汪思齐不解地问。

        “汪书记,清朝灭亡后,很多复姓的满族人大多改为单姓了,比如和绅姓‘钮钴禄氏’今天都改成姓钮或姓郎了。姓叶赫那拉的,今天大多改成姓那了。”吴韧不失时机卖弄一下。

        “这位老弟说得不错——”王坤林对吴韧猩猩相惜,当得知他只不过是汪思齐手下一个镇长时,连呼人才难得。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只见此人吊梢眉,三角眼,鼻子和嘴凑得很近,下巴铲子似的向前翘起,鸡胸、缩脖、聪明疙瘩滴泪痣,走路还略微发瘸,十足的败相集于一身,只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灼灼生光,透着浑身筋节强悍。身穿粗布褂,脚踏千层底。

        王坤林赶紧介绍说:“汪老板,这位就是那先生。那先生,这位就是汪老板。”

        那先生热情地将二位让进了小院说:“汪老板被我的样子吓着了吧?”

        “哪里,哪里,相书上有破贵相一说,正所谓否极泰来,那先生是大福大贵的相呀!”汪思齐随和地恭维道。

        其实,汪思齐说的不假,相学里确有这么一说,吴韧不禁暗自叹服汪思齐的眼力,心想,“看来,汪思齐私下里没少研究《易经》啊!难怪他当时提醒让自己带青松道长给县委、政府综合办公楼看风水。”

        四合院是在老四合院的基础上重建的,迈进朱漆的如意门,迎面是山水影壁,进入大门后第一道院子,南边有间朝北的房屋,旧时称作倒座,常用作宾客居住或者男仆人居住,如今被那先生改成了锅炉房,整个四合院的热水、暖气都由这里供应。

        经过垂花门就进入了正院,两株石榴树分别立于院子东西两侧,翠绿的枝叶伸向蓝天。一株石榴树前放着一个石头做的四方鱼缸,几尾金鱼游弋其中,悠然自在。另一棵石榴树上挂着一支鸟笼,一对虎皮鹦鹉在笼中跳跃着,蓝翎在闪光,翎翅上的一道道黑纹像浮动的波浪,它们喜滋滋地尖叫着,似乎预感到了小院里有喜事降临。

        “老那,你这个院子是新建的,为什么把老院子拆了重建呢?”王坤林不解地问,显然他常来,并且两人交情不错。

        “原来门前这条街很破,我也懒得重建,这不龙井街重建了吗,我也萌生了重建四合院的心思,原来房子太旧了,也没有排水排污管道,水压、电容也不够,后来考虑再三,还是推倒重建了,只保留了院子里这两棵百年石榴。”

        “四合院讲究磨砖对缝儿,费了不少功夫吧?”

        “可不是,整整弄了两年。”

        那先生把汪思齐他们让进正房,并亲自沏了好茶,正房已经被改造成了客厅,与众不同的是博古架上摆满了形态各异的玉石,最有意思的是客厅一隅的一架大床,曾是旧时隐君子吞云吐雾的地方。

        那先生见汪思齐轩盯着大床出神儿便说:“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现在我用来躺在上面看书喝茶。”

        “看来,那先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啊!”汪思齐羡慕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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