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姑妄言之(1 / 2)
国家发改委就经开区清理整顿工作明确要求:注重环保,提升水平。在审核中严格贯彻科学发展观,不再保留设立在水源保护区、国家自然保护区、风景名胜区、森林公园、湿地等生态环境敏感区的开发区。在饮用水源上游规定区域范围、人口密集区主导风向的上风向,限制设立化工、造纸、医药等类型的开发区。对确需保留的开发区,均要求与上述区域保持合理距离、提高企业环保门槛,经省级环保部门进行核查后,出具区域环境达标的书面审核意见。
在国家清理整顿审核领导小组正式对苍梧县经开区进行实地考察之前,委托清江省环境保护厅技术股对苍梧县经开区进行环保评估,并出具区域环境达标与否的书面审核意见。由于苍梧县经开区是省级经济开发区,必然是国家发改委重检对象,省里面也很重视,省环保厅由副厅长彭增光亲自带队对苍梧县经开区的环境保护状况进行核查评估,彭副厅长还没到苍梧县城,消息早就传到了杨雄和吴韧他们耳里,为此杨雄专门召集相关部门在经开区会议室召开会议,研究对策。
经开区工业园区的版图在原来的基础上几乎扩大了二倍,在吴韧上任手里,工业园区主要以化工、造纸和一家铝制品公司为龙头,处于原生态的本土企业,几乎没有什么具体的环境保护措施,废气、工业污水随意排放,曾一致引发了尖锐的工农矛盾,尤其是氮肥厂和造纸厂,污水排放横流,严重影响了当地农民群众的生产和生活,群众意见很大,堵住了工厂大门,后来不知道县政府采取了什么手段,平息了民愤,工业污水则通过管道引入涓水河,致使河水严重污染,河里虾米细鱼都让工业污水给害死了,民间就有传言:招商引资搞得好,金凤凰里人跑空。环境建设搞得好,涓水河里鱼虾尽。吴韧入主经开区以来,有意识地将原来的老工业园进行压缩和规划,加之工业园区版图进行了扩展,就从某种缓解了老工业园区的环境压力,对于新引进的企业,吴韧在环境保护方面都进行了相应的要求,好在具有实力的大企业社会责任、环境保护方面制度比较健全。
原老工业园区的企业几乎都与杨雄有着密切的关系,吴韧不便指责,只是“善意”地提醒杨雄和他的局长们,老工业园区的环境治理是到了不得不整治的时候了,最好能在合适的时候关停或者转移几家环境污染严重的企业,这不仅仅为了应付省环保部门的检查,也是为了经开区的长远发展和苍梧城市民的健康……
听了吴韧的发言,杨雄阴沉着脸说老工业园区的业主为经开区和全县的财政经济发展作出不可磨灭的奉献,我们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老朋友,这样未免太不仗义了,人家是会戳脊梁骨的……言下之意隐隐的指责吴韧之意,但事实也是事实,不可否认地摆在与会者的面前,场面出现了暂时的冷清。
环保局李局长精于世故,连忙出来打圆场:“吴主任,我看现在关闭或转移几家污染严重的企业已经来不及了,也不在我们这次会议的讨论范畴之内,我看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应付省环保厅彭副厅长一行即将对我县经开区的环境保护检查审核一事,我看是不是先让几家头顶冒烟,脚底流‘脓’的企业,暂时停止生产,以应对检查,万不得已,不妨……”,都说人老成精,李局长的话不无道理,也缓和了会议的气氛,于是众人纷纷发言,杨雄的脸色也由阴转晴,“吴主任的说法,不无道理,但是目前条件还不成熟,老李的说法不失一个好主意,我看就这样定下来,老李你负责跟省环保厅协调联系,主动出击,那是你们的对口部门,摆不平彭增光我唯你是问,经开区负责找几家企业业主,做好他们的工作,让他们暂时关停,如果有必可以张冠李戴,挂其它公司的牌子,以应付检查验收,如果他们不听,就说是我说的,有事就找我,不听打招呼的话,就封他们的厂子,经开区党委还要做好周边群众的思想工作……总之一条,在经开区的问题上,我不容许任何人出现庇漏,否则我拆他的位子,摘他的帽子,砸他的饭碗,干不了的现在就提出来,我可以考虑更换人选,世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二条腿的人多的是—”
杨雄的阴沉如铁,利如鹰隼的的目光一扫,众人噤若寒蝉。
“下面请迎检秘书组组长阎清平同志给各位领导介绍经开区迎检准备工作情况—”吴韧的话打破这种僵局,大家微微有些诧异,总觉得吴韧这家伙有点“诡异”,不按常理出牌。
星期一早上六点半,阎清平就准时起来了,从农村中学到县委党校任教五年以来,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虽然把自己的动作控制到最小,蹑手蹑脚的,但还是打扰了老婆陈巧云的美梦。
陈巧云眼还没有睁开,就问张青云:“不就是驻经开区秘书组组长嘛,你慌什么?”
“今天上午九点经开区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得去准备了。”阎清平边回答,边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第一次正式进经开区且是委以“重任”,秘书组组长,牵头人,他想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当官、出人头地,无论怎么说,对于年过三十岁的阎清平来说都是极具诱惑力的。想当初自己师范毕业,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够进机关、政府大院,别说当秘书组长了,就是当个综合处的管理员,管管钥匙,开开门,给各位县长副县长的打打开水,他也知足了。
阎清平上的是的一所师范院校,毕业后自然跳不出当老师的“宿命”,并且被分到了偏远的山区小学,同时分去的还有一位师范生,从那里到镇上骑自行车足足需要一个小时,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白天看着学生,晚上就只能望着天空数星星了。有一次镇学区组织统考,他们被要求到镇上另一所小学监考,正好那时候下了几天雨,道路泥泞不堪,自行车根本无法运行,同来的那位师范生先天就宿在镇上的亲戚家了。他因先天晚上看小说过了头,早上一醒来看时钟已经是七点多了,自行车不能骑,走路去镇上至少要二个多小时,等他走到了时,怕是早已经下课了,阎清平洗过脸,干脆呆在学校里,哪也不去,机灵的他一不做,二不休,给当时的学区主任打了电话,让他派交通工具来接他,遭到对方一顿“臭骂”,让他过天去跟他当面说明情况,此事在学区被传为笑话。但事情就是有那么地出乎意料,第二学期,他被告知去镇中学任教,接到通知的那天,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事极大的刺激了他,在镇中学他一边任教,一边自学,通过国家统一的自学考试,他拿到了中文本科学历,同时不断在报纸、杂志上发表些“豆腐块”文字,当时的镇党委副书记,也是陈巧云的父亲看中了他,将他从学校调到镇机关当了一名秘书,跟陈结婚后不久,陈的父亲也退了,县委党校却看中了,将他调到了党校任教,成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城里人,这让当时跟他一起毕业同样被发配到农村学校教书的同学、同事们艳羡不已。
在县委党校一呆就是五年,他潜心钻研国内国际形势,慢慢地在党校讲师群里小有名气,尤其是近二年来,他没少给县里的头头脑脑们上过课,但还是没有人真正的赏识他,往往他在台上讲得天花乱坠,人家当故事听了,这很让他伤感。平时没事,他就爱琢磨官场中的事情,总结和了解官场中的规律,运用自己的所学所识,分析局势,阎清平是政治系毕业的,又当的是政治教员,所以没办法,不琢磨这个不行。自己是靠这个吃饭的,给学员讲课,没两把刷子还真不行,尤其是自己这个政治教员,到党校听自己讲课的,都是县里各单位要提拔的干部,眼看要提拨了,赶紧送党校培训培训。
在党校,阎清平教政治是出了名的。他爱琢磨,信息量大,课本上有的他懂,课本上没有的他也懂。这么说吧,全中国所有的副省级以上干部的履历,他几乎都熟悉;所有的国家领导人的履历,就更不用说了,哪里人,从哪个学校毕业的,最先干的是啥工作,年龄多大当了处长,多大当了厅长、省长,和谁是同学,和谁最亲近,当过谁的秘书,娶了哪个大领导的女儿做老婆,他都能背下来。业余时间和同学同事聊天,只要他一开口,别人都没有了话说,只听他一个人的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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