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那些见不到光的事(2 / 2)
顾诺安哼了一声,“我就是要告诉你,别因为自己和一个死人像了点,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哥对许安歌若还有一点情,那也只是愧疚。就算是有愧疚,也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那个还未出生却被堕胎药流掉的孩子。而你也只是他用消除内疚的替代工具而已。”像是强调什么一样,她在某个字眼上刻意加重语气。
但许安歌压根没将她后面的话听进去,飞转的思绪在她说出堕胎药三个字的时候戛然而止,继而一片空白。唇逐渐失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问道:“你,你说什么?”杯子被她用力握紧,恨不得捏碎了它一般,“堕胎药?……孩子,是因为堕胎药流掉的?”
顾诺安不知道她为什么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但转念一想,又了然的扬了杨眉,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没错,慢性堕胎药。”关于这件事,她也是在两年前那场争吵中,顾如倩无意中说漏嘴,才知道的。
不过……
她唇边的诡笑更甚,眼中狡黠奸诈的光毫无保留的浮现出来。
在许安歌吃惊怔楞的时候,顾诺安继续说道:“我哥给的哦!连孩子我哥都不要,更何况是那个女人!”她冷哼了声,微扬着下颚高傲轻蔑的眼神睨向吧台,“你不会真觉得弄了个假脸戴上,就能接近我哥?还是你认为,我哥就会爱上你?”
“……”许安歌面部紧绷,脑海里不断徘徊的都是那几句话,“慢性堕胎药,顾绍白给的。”
原来她的孩子,竟是这样失去的!原来……如此……
“你做梦!不管是许安歌,还是你!他都不会在乎!他是我的!我的!”顾诺安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撕声吼了出来。她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的同时,许安歌手中的杯子“嘭”的一声,竟被她用力握碎。
玻璃迸溅过来,有一小片划破了顾诺安裸|露的小腿,伤口不深,血迹还未涔出便凝结成痂。顾诺安吃痛“嘶”了声,低头看了眼被玻璃迸到的伤口,随之气恼抬眸,大吼:“你发什么疯——”话还未说完,高昂的音调却因突然逼近的脸戛然而止,尾音悉数卡在喉咙中,她被吓的浑身猛地一颤,脸上的表情也在瞬间僵住,猛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开口:“你,你想……干什么?”
许安歌捏碎酒杯的那只手垂在身侧,猩红的液体顺着指尖不住的往下掉,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殷红的花朵,大的醒目,红的刺眼。像极了绽放在阴冷之地的曼珠沙华,被悲伤浸泡,触目惊心却让人心痛如绞。她咬牙冷冷的问:“你说完了吗?”说话时,面色冷如寒冰,表情阴鸷瘆人,那双直直看过来的双眼里,黑眸闪出的凌戾像是要将人挫骨扬灰一般。
顾诺安的余光瞥到地上的鲜红,噩梦中的恐怖情景瞬间映入眼前,与现实重叠在一起。她脸色瞬间苍白,双目惊恐的瞠大瞪着面前的近在咫尺的脸,失血的唇瓣不停的翕动,却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回答,许安歌眯了眯眼,狠光从半开阖的长睫后迸出,直射进她的心里:“嗯?”冷冷的声音从鼻腔溢出,带着如同从地狱传来的阴冷,将顾诺安整个人推入冰窖,寒意从脚底往身上直窜,心也狠狠的颤了下,颤音从喉咙中艰难的扯出:“说,完了……”声音虚弱,如同飘在空中一般。
许安歌闻声冷嗤:“那好,你说完了,该我说了。”她顿了顿,唇边扯出一抹凌厉的弧度,“顾诺安!别再来招惹我!否者……”她故意抬起那只被自己的血染满了鲜红的手,纤细的食指顺着顾诺安一侧的脸的轮廓细细的描绘着。
微凉又黏湿的触感在肌肤上轻划,顾诺安整个人紧绷城一条笔直的线。
感觉到了由指下传来的颤抖,许安歌在顾诺安下意识的后退,心中生出想要逃的念头时,倏地伸手一把拉住她,同时那只染满鲜血的手,食指从她的侧脸缓缓下移,狠狠的掐住她的下颚,“别忘了,你身上可背着一条人命呢?万一我不小心说了出去,你说是一命尝一命划算,还是用你整个青春去赎罪好一点呢?嗯?”许安歌啧啧叹了几声,似是惋惜口气:“这么漂亮的一张脸,配你这颗心,真是糟蹋了。”
“什么人命!你胡说!”顾诺安破声怒吼,许安歌哼了声,冷漠勾起唇角:“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话落,许安歌猛地将她向后一推。顾诺安被推得连连后退两步,早就被吓的发软的小腿在脚下踉跄了两下之后,整个人摊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唇色由紫转青。抬起的双眼里,目光涣散无神,继而又惊恐的盯着面前的人,水光波动闪烁。
“你……你到底是谁?”
许安歌向顾诺安走了两步,自上而下睥睨着她,“我是谁,重要吗?”她微弯下腰,食指轻挑起顾诺安的下颚,“你在顾家是宝贝,是顾如倩的掌上明珠,可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少在我面前端着一副大小姐的架子!”
许安歌收回手,直起身冷眼垂看下去:“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吗?你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别以为真的没人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你还想在顾绍白那里留点好印象,不想被他知道这些,就给我收起你公主病。顾小姐,我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顾诺安失声哑言,看过去的黑眸里朦胧一片。一层波光之下,惶恐侵袭全身,神经紧绷到极点。
许安歌瞥了眼手上凝固的血块,皱着眉,在随后舒展开来的时候,眸光扫了眼地上的人,径直走向玄关处,打开门:“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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