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独处的夜(1 / 2)
第二百零七章独处的夜
许安歌蹲坐在那块大石头旁,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周围静静的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见,她紧绷的神经还是没有得到丝毫舒缓,在断裂的边缘强撑着。
那伙要害他们的人,没有追来,可许安歌的心却是比先前穿梭在枪林弹雨下更慌更乱,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不安,像一只不安分的兽长着血盆大口,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势撞击着脆弱的牢笼。
她快要被这种极致的绞痛吞噬,分开前顾绍白的叮嘱的声音,不停在耳边回想,引得她鼻腔内阵阵酸意。
许安歌死死咬着嘴唇,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气。涌入鼻腔内的空气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枪药味,隐约还有一丝血腥。她心揪的更紧,脑海中信马由缰的浮现出触目惊心的血腥场景。
追击他们的那伙人在任务完成之后收回端着的枪,而顾绍白躺在一片殷红刺目的血泊之中……
许安歌被脑海中浮现出的那片猩红惊到,下一秒蓦地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二话不说脱下高跟鞋,又把裙摆撩起打了一个结。她看着面前的陡坡又闭上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沉沉的吐了一口气,睁开的黑眸里透出坚定的光。
她侧身爬上刚刚靠着的那块大石头,然后摸索着抓了一根垂下陡坡的藤蔓,试探的抻了抻确定能承受住她的重量之后,再次呼了口气,然后双手紧紧攥住藤蔓抬起脚在陡坡上寻找着落脚点后,整个人覆上去。
被皇甫仲霆藏起来消失的这两年里,许安歌在他那里也学了不少东西。
当她终于爬到陡坡顶的时候,全身的力气几乎用尽。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瘫软在平地上,张大口用力呼吸几下之后,撑着酸软的四肢从地上站起来。
顾绍白现在生死未卜,她没有时间去休息。
想到那个人,许安歌心像是被堵住一样,闷得难受。她咬牙往前走,先前空气中那若隐若现的腥味有些浓了,她不由的加快脚下的步子。
t夜黑沉沉的笼罩着整片树林,月光穿过树枝洒下一片稀疏亮光,突然涌入鼻腔的空气里夹杂着一股强势的气息,却令许安歌莫名心安下来。她猛然顿住急促奔走的脚步,转身向左侧看过去。
不远处朦胧月光的氤氲之下,那道硕长挺拔的身影越发的高大迫人。
他没有事!他还活着!这个认知在脑中炸开最后逐渐在眼前成形,迅速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许安歌的心中激烈翻滚,有什么东西像是破腔而出。顾绍白站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唇角浅浅的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幽邃深不可测的黑眸底现出好整以暇的笃定。
谁都不先开口,只是相互看着,担心过后,沉默在彼此的心安中爆发。像是一场暗自较量,谁最先按耐不住便是输。
顾绍白在看到许安歌找回来时焦急的身影后,便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然而他唇角的笑容还未在笃定里成形,便在下一刻溃不成军。
因为,许安歌那双瞠大瞪一眨不眨盯着他的黑眸里,就那么措不及防的滑下两串晶莹。
顺着脸颊滑下,她感觉的肌肤上一阵凉意,然而顾绍白却好像被烫着了一样,心不由的揪了一揪,浓眉几不可查的微蹙起。
许安歌咬着唇,双手死死攥紧,指甲都涔进肉里也浑然不觉的痛。
顾绍白见她站在原地,只是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脚下的步子却是一动不动,那张在月光下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倔强,被眼泪晕染的泛着莹光。
短暂却又压抑的沉默之后,最终还是顾绍白败阵下来。他有些挫败的扶额,勾唇无奈的摇头轻笑,然后大步迈开片毫不迟疑的向许安歌走过来。
“怎么哭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忍不住抬手轻触她脸上的泪痕,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宠溺和心疼。许安歌在他的手触到自己肌肤时,倏地偏头躲开,兀自飞快的抹掉脸上的狼狈。
“没哭!”她着急否认解释,反倒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只不过是被尘土眯了眼睛,我干嘛要哭!”
她狡辩,借口却找的很失败。顾绍白闻言嗤笑,也不顾及直言道:“你怕我死了是不是?”
许安歌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竟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反驳。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加大,许安歌心中闷着一口气,堵得难受,皱着眉冷声道:“你答应的好处我还没拿到,我当然怕你死。”
她只是不甘心被他看穿心事,便口不择言说了口是心非的话。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但覆水难收。
顾绍白心中一怒,眸色倏地暗下来,前一秒还晴好的脸色此时因为她的话,已经乌云密布。那双深沉的眸底,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激烈的翻滚着,许安歌看不明白,却隐约感觉有一道火光在燃烧,看的她不由的害怕起来。
沉默再次爆发,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从顾绍白滕然转变的气场中生出,沉的人快要喘不过来气。
许安歌舔了舔唇,微微动了动唇瓣刚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然而却在她即将开口的同时顾绍白上前一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一句话都不说便强行拉着她往前走。他人高步子大,许安歌哪里跟得上他的脚步,不得已一路小跑着才勉强跟上,期间还被他拉的踉跄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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