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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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歌,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你幸福,我便安心。

……你没事,就好……南容倒在她身上的最后一句话,在她耳边反复被重播着。她仿佛被他的声音拖入了一潭深渊,周身笼罩在黑暗之中,彷徨,令人窒息……

“南……南容……”她终于能说出话来,可声音却沙哑的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调都是颤抖的。眼睛哭红肿,眼泪却还是停不下来。

一滴,一滴,滴落在怀里的人的脸上。她被水雾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南容的样子。

应该是感觉到她的泪水还有来自她颤抖的身体里的害怕,南容紧闭的双眼竟在她唤出他名字的下一秒,缓缓的睁开,却像是用足了浑身的力气支撑着两个眼皮的重量。

他看见她哭的不成样子,满脸的担心和内疚让他心疼的同时又自觉悲凉。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就算他为了她挡了那一下,就算他用行动验证了爱她的承诺。可此刻他在她的眼底,看到的只有内疚,再无任何其他感情。那眼底的坚定不是为他。处在她眼底深处的倒影,终究不再是他了。

他用力艰难的抬起手,想要帮她擦掉眼上的泪水,却在举到半空再也没有力气继续。

察觉到他意图的许安歌,快速的接住他快要坠落的手,托着他的手背送到自己的脸侧。

南容扯着因失血而苍白的唇,冲她宽慰的一笑,“别哭啊……”他似乎连动动手指都是费力的,拇指在许安歌满是泪痕的侧脸上缓慢而艰难的擦着不停流下的眼泪。

都到现在了,他自己痛的皱起眉,却依然在嘴角牵出一抹弧度,只为让她不要担心。

这份在乎,她该怎么还?现在,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许安歌抬起头,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站在那里的顾绍白。她眼神复杂,里面让人难懂的深重狠狠的刺痛了顾绍白的心。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深邃的目光炙热灼人,连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愿放过,都想要深刻在心里。

顾绍白沉默着,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他的脸上是面无表情,黑眸深邃看不出一丝异常情绪的波动,平静漠然却又深不可探。可那双紧握着用力到骨节泛白的手,手背显出狰狞的青筋却将他此刻的心情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他还是害怕了,即便是她突然消失这么久让他找不到的时候,他也没有此刻内心的不安来的强烈。没人知道他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正怎么样极力忍耐着那快要控制不住的冲动,以及心被一点点揪紧的痛苦。

南容的一声压抑又痛苦的闷哼将许安歌的视线收回,看向怀里的男人,他奄奄一息的样子让她心跟着揪起:“你不要死!南容……你……你不要死!”

南容看着她哭的样子,楚楚可怜,乱成一团的脑子来不及思考,话便脱口而出:“如果我活下来了,我们能重新开始吗?”他的声音不大,但他知道顾绍白听见了。

许安歌被他的话惊住了,瞪着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她震惊里纠结,犹豫中的痛苦,无一不化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往他的心上扎去。他动了动唇,却半晌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他索性闭上嘴,不再说,因为带心里他带着私心,想看看她到底会怎么回答。

“我……”许安歌紧咬着唇,迟疑下唇都被她的齿尖涔出了点点血。

他突然心软了,不忍心继续逼她,自嘲一笑张了张口要说话。可由于失血过长时间,现在隔着这么近的一段距离,许安歌却无法听清他要说什么。

许安歌连忙俯下首,侧耳去听他要说什么。

“……傻丫头……我……我跟你开玩笑……”短短几个字,却像是抽去了他所有的力气。许安歌抿唇却笑不出来了,“只要你活着!我……”她吸了吸鼻子,将浓厚的鼻音掩住些许后低下头轻声对他说:“南容,我不想欠你的,”她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眼顾绍白,随后收回视线继续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不想……再离开他!”她声音里仍有哭音,却是坚定的语气。

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每个人都受到伤害。一时的心软,带来的只会是残忍,她现在若是答应了才是狠心了。内疚是换不来幸福,爱情更不是用来偿还的筹码。

南容闻言唇边苦涩一笑,心痛的无法呼吸,他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才说了句:“好。”

他的一个“好”字,像是证实了顾绍白的猜测。他刚刚没能听清许安歌在南容耳边说了什么,可南容的回答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他几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黑眸迅速的灰暗成一片。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当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被赶来的两辆救护车从不同的地方同时被抬上救护车。

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弥漫在走廊上的沉默几乎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这种阴沉的压抑混合在一起,像极了死亡的气息,毒药一般点点荼毒着在场每一个各怀心事的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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