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装卸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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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装卸工

晚饭过后,阿锋亲自送李师傅夫妇回家。

他来到果栏的木码头,高城河水从西滚滚向东流,河面的垃圾随波逐流飘浮,河对面低矮的房屋灯火闪烁,阿锋跪在码头上连磕三个响头。他虽然只是在梦中见过鲤鱼妹妹,但她对自己讲过的话兑现,确实能够死里逃生。如果没有鲤鱼妹妹出手相助,马胜杰应该会沉到海底,自己哪能获得释放的机会,现在应该躺着医院的手术室里正在被挖心肝脾肾,还有眼角膜,为他人移植器官做嫁衣。

他被法院宣布当庭释放以后,站着法院大门外没有离开,他在等一个人。看见马胜杰出来,阿锋快步向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马大哥,感谢救命大恩啊!”“小龙,你我都命大,本来要沉到海底喂鲨鱼,迷迷糊糊等死,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来一条大鱼托着我,天不想我们死,回去答谢神恩吧。”

阿锋回想起马胜杰握别前这番话,他对着高城河大喊:“谢谢了,鲤鱼妹妹。”

这次没有听母亲的话做了违法的事,几乎丢了小命,阿锋母亲没有怪责他,儿子也是为了整个家才这般拼命,经过这次深刻的教训,相信这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看着马路穿梭着大小汽车,阿锋下定决心,坚决不再做违法的事,要当一名司机。“司机、猪肉、供销佬”是七十年代末的男儿职业的三件宝,当司机是技术活,考取汽车驾驶执照就不愁没有工作。

被罚了走私款,家里已经一贫如洗,靠姐姐在汽油机厂当学徒每月15元工资;带病的母亲38.5元,几十元养一家大小,还有三位弟妹要上学,生活甭提多艰难。考汽车驾驶证要500元,怎么办?听街坊的大叔讲搬运工的工资特别高,阿锋专门跑到港航装卸队打听,是否可以报名当搬运工。

“龙仔,你来得合时,这里需要**搬运工,负责挑沙石,挑煤和扛水泥上码头,多劳多得,你年轻力壮,一天应该有2至3元,”同住在明德里的装卸队长张老七对着阿锋说,

“谢谢张叔,我明天就上工。”

“好啊,记得带饭钵,这里有饭堂,免费吃两餐,带粮票就行。”

“谢谢!”阿锋飞奔回家,拿起系着几米长绳索的水桶,在巷里的公共水井打水洗个澡,晚上十时就爬上房间的阁楼睡大觉,准备迎接明天的新工作。

三伏天,**搬运工不是那么好当的。一级搬运工,搬运是大机器、锅炉、车床等,卷扬机吊起机器,放在圆铁通上,在大街上推着,搬运工不断地把后面的圆铁通拿到前面,临时工没有资格做这个活,需要老资格的搬运工才能做,工资最高;二级搬运工,负责从汽车上搬运螺纹钢、盘圆铁、成捆的牛皮纸,工资次之,这个活是固定工做的,**搬运工,从轮船上挑煤上码头,到了码头才是第二步,还有第三步,也是最艰难的一步,在码头的煤堆上铺设一道道的木板桥,肩挑着煤攀爬上去,一直把煤堆得像小山一样,起码有三层楼高。

南方上午的太阳已经是火辣辣,午饭以后,太阳更厉害,把黑色的煤炭晒得冒起缕缕轻烟,挑着两箩筐沉甸甸黑煤的阿锋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坐在码头的石墩小憩一会,胶鞋倒出来一大滩汗水,汗水在猛烈的太阳照射下,一眨眼就蒸发得无影无踪。

好不容易干到收工,阿锋在装卸队饭堂吃过晚饭以后,拖着疲乏步履,沿着长堤大道走回家。“锋哥,龙廷锋!”

他身后传来一阵十分熟悉的声音,阿锋四处张望,

“嗨,小常宝,原来是你,不唱样板戏,却拿着大水煲当跑堂?”

一位穿着短袖浅绿色的确良布衬衣,汗水湿透的衣服紧贴着苗条丰盈的身体,罩罩下丰满的**充满青春活力,腰系短围裙,**穿着深蓝色百褶裙的年轻姑娘,手提着一个大水壶从一间名叫“隆美饮食店”走出来。

这位姑娘身高1.59米,留着一对过肩的乌黑辫子,鼻梁高高,青春洋溢的笑脸,有一对迷人的小酒窝。她是阿锋高中的同学,名叫梁秀宝,嗓音不错,模仿歌唱家智取威虎山“小常宝”的唱段,学得惟妙惟肖,同学们不叫她的大名,称她为小常宝。

小常宝歌虽然唱得好,但到了上数学、物理课头皮就发痒。她与马骝华不同,她从来不抄作业,遇到难题,特别是力学、解析几何的难题,在自修课时常向阿锋请教,还没有弄懂的,下课以后,阿锋只能陪太子读书,一直等她弄明白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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