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美人含怒夺灯去(2 / 2)
浔阳城的士林舆情就像头顶初升的太阳一样抬头,并迅速升温。
甄淑媛脸色为难:“绾绾抽空跑来送药,忙前忙后的,会不会辜负好意。”
“绾绾忘加饴糖了吧,怎么有点苦。”
谢令姜轻叹一声:“难怪大师兄退而求其次。这……其实是对的。”
甄淑媛手中端着一碗药汤进门,边走边道,后面跟着叶薇睐与半细。
用浸泡艾草的热水洗脚。
……
欧阳戎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休息个锤子。”欧阳戎摆摆手:“上午有州学释奠,在至圣先师庙,得提前过去。”
欧阳戎持灯停步,回头说:“因为净土是假的,这儿…是地狱。我明白了,有生之年,可能永远没法将它变为净土了。”
欧阳戎日常脸皮厚的像挡箭牌:
“这不是听说,他老人家也喜欢算账吗,我这叫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对,叫尊老爱幼。”
“相比于坚决反对中枢与佛像,与完全讨好谄媚女帝、支持建造二者,
“我选择了折中。
欧阳戎顿时一脸警惕:“这是什么?该不会是泡了符水或香炉灰吧。”
似是没想到这位往日一直“回避”的低调长史,会亲至现场。
“虽然现在看,我那封奏折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就像当初在京城谏告长乐公主。”
“其实能越来越好就行了。”他眯眼开口。
看见忽然朝她挤眉弄眼作怪的大师兄,陷入沉思的谢令姜忍俊不禁。
欧阳戎感受到小师妹握他的素手紧了一些。
家中女眷们这一副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有些无奈。
谢令姜愣了下,“那该怎么办?”
“可大师兄也绝不是越子昂他们说的贪生怕死,不该被如此误解。”
终于走了。
欧阳戎忽然手指东方肚白的天际,“好,天亮了,该回去了。”
上午的阳光铺在庙宇高高翘起的飞檐上。
“若是龙城时候的我,也会与季大人、李刺史一样做。”
“生气有什么用。生气难道就能什么事也不做了吗?”
书桌前,欧阳戎暂放下笔,闭目揉了揉眉心,然后睁开,瞧了眼。
“是伪君子才对。”
各州的州学本就是士子们的大本营,往日的争论更是激烈,越子昂便是江州州学里面的常客,经常传出大胆言论,俨然有意见领袖的味了。
“唔,一样的平和沉稳,一样的…曲直难分。”
欧阳戎松了一口气。
欧阳戎出谋划策:“不和她说就行了。”
谢令姜忽然认真点头:“他们都在胡说八道。”
谢令姜怔怔听着。
“加了呀……”
谢令姜喜眉笑眼,俏脸神色有点不好意思:
“不觉得苦就行,第一次熬,卖相可能不太好,不过我放了两块饴糖,小时候我喝此药怕苦,阿父就取块饴糖给我含着……”
欧阳戎并不知道,前几日越子昂等士子还扬言要他亲自出面,与江州士子们谈话。
“在绝对的顺从与坚硬的反对,两者中间,若是能有既可体面、又能务实的声音,她更可能去折中采纳,不过,也要看下面臣子们递梯子递的漂不漂亮了。”
甄淑媛将一碗黑乎乎的、冒着热雾的药汤放在桌上,柔道:
日头渐渐升上高空。
门外进进出出的一些士子神色愣了下,回过头,揉了揉眼,诧异看着欧阳戎的背影。
“那好,等我。”谢令姜追上:“我也去。”
不过,估计放话的越子昂都知道,有些不切实际。
初春早晨的风,迎面吹拂,人有些醒神。
欧阳戎没提刚刚的事情,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
甄淑媛上前迎接谢令姜进屋,把她牵了进来;。
旁边的叶薇睐与半细正小脸错愕的看着欧阳戎发呆。
“檀郎,我今日去庙里给你上香祈福了下。”
可是今日,欧阳戎竟然就“回应”了,如约而至。
“所以这次?”
有道是,美人含怒夺灯去,问郎知是几更天!
谢令姜微微睁大眼。
谢令姜好奇:“甄姨,檀郎说什么啊?”
谢令姜面无表情:“大师兄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欧阳戎与王冷然作为地方长官,也分管州学的教育,需要亲率长幼,依礼行之,祭祀圣贤。
甄淑媛数女发现,檀郎出奇的听话起来。
谢令姜挥袖接话,语气斩钉截铁:
抵达了与云水阁同一条街的至圣先师庙。
欧阳戎摇头:“解决不了问题。”
“想让它越来越好吗。”谢令姜忍不住多看了眼大师兄:“总觉得大师兄与夫子越来越像了。”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这次一定。”
“你想的是什么样?”
说着说着,欧阳戎自己都失笑了,转脸笑问:
“是不是不太符合,绾绾心里,我的形象?”
不知道是不熟悉宅邸中的路,还是什么原因。
只不过王冷然早早就“因病请假”,来不了,消息传出,自然被士子们私下嗤笑,不过前者很显然不在乎。
谢令姜沉吟:“也不是,只是有点意外,大师兄如此……冷静。”
毕竟眼下柳州惨案刚刚发生,天下十道的各地长官们都对激昂士子们躲得远远的,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甄淑媛:“说……”
马车内,欧阳戎躺在小师妹圆润紧绷的大腿上,瞌睡了下。
欧阳戎眨巴眼睛,上前牵住佳人的玉手,朝正前方那一条背景是拂晓暮光的小路走去。
欧阳戎转头,朝微微鼓嘴像是赌气的谢令姜说:
欧阳戎失笑:“师妹怎么还在意这个。”
<div class="contentadv"> “大师兄难道不生气?”
他取出公文,继续埋头处理白日没处理完的事务,让叶薇睐先去睡觉。
欧阳戎看着下方拥堵的人群,眼睑抬了抬,略感意外。
他一如往常,语气温和地开始祭奠讲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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