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两团火（求月票！）（2 / 2）

        容真与离闲等官员一起，凝目注视着地上那一大摊血肉尸骸。

        此声即像是码头的一条麻袋重重落地的沉闷声响。

        上午，离闲、离大郎、还有女官容真等人也第一时间赶到星子坊的青羊横街现场，查看具体情况。

        他耐心回答。

        他脸色平静的问了一个与汪家老妇人之事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但是隔壁的承天寺正在连夜热火朝天修建，自然传来不少喧嚣。

        <div  class="contentadv">        “王刺史，林大人他们怎么说？”

        沉默片刻，他从书桌一堆随手乱放的诗集文集下方，抽出了一份图纸。

        同样也是在当天，从上午起，原本在青羊横街僵持不搬的十三家钉子户开始陆续松口。

        今日傍晚，王冷然、林诚，还有浔阳王父子、女史容真等人，又来到了青羊横街，看望并劝说汪老夫人一家。

        ……

        书桌似是多日未收拾，欧阳戎也叮嘱叶薇睐，不准乱动。

        整整一天，浔阳城气氛一如往常，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氛围十分诡异。

        裴十三娘抬头，赶忙劝阻。

        一众女眷没再多问。

        若是有眼尖者，会发现图纸上还标出了这一尊无首大佛的各处尺寸。

        “西城门那儿的翻新事宜，六郎和陈参军都弄完了？”

        “前些日子，在下从前线回来，经过城门时，发现头顶一些砖瓦确实老旧，有松动坠落、砸伤路人的可能，正好元司马也关注到了此项决议，咱俩合计了下，一拍即合，还是修修为好。

        裴十三娘呵斥一声，遥望火光，脸色严肃道：

        全场的气氛，陷入短暂的死寂。

        又像是厨房一坨面团被粗鲁厨娘随手甩拍在砧板上的动静。

        正在不远处汪宅调查的一道冰冷冷宫装少女身影，也飞速出现在了这处新鲜事故现场。

        可它又像是没有离去，一直以某种远方余音的形式，缠绕在众人的耳畔。

        谢令姜倒是多留了会儿，陪甄淑媛说了会儿话，最后也依依不舍走了。

        裴十三娘、沈炳强有些眼神复杂，对视一眼。

        沈炳强满脸不耐烦的摆摆手，俄顷，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胖脸上露出一丝狠色，低声冷笑：

        卷缩焦尸裹住白布，在一道道或冷眼或怜悯视线旁观下，被哭爹喊娘的汪家数子抬出大门。

        血与火溅射。

        “王刺史、林大人让咱们看着办，明天前就要看见这里搬空，最后期限了。”

        欧阳戎笑语说罢，摆手送别。

        哀嚎声戛然而止。

        “对了檀郎，今日猪肉市价几钱？最近怎么不见你念叨了。”

        此刻，不管是在现实之中的浔阳石窟，还是眼下各处尺寸详细无比的图纸上。

        ……

        离闲同样没有表情，离大郎侧目，发现往日温顺软弱的父王，腮帮子微微鼓起，牙床咬的咯咯作响，却在远处立身大佛的影子下，微微垂头，似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汪老夫人的卧室烧起来！老夫人还在里面！”

        他取出其中一张，低头在灯下端详了会儿它，不多时，又物归原主的放了回去，塞进书堆下。

        “此事本宫知道了，等下就去看看，你现在这状态就挺好的，清心寡欲，不引风波，也没这么多烦心事……”

        后厨内，他陪伴女眷们，一起清洗盘碗，其实这些事情压根不需要他来做。

        沈炳强用力抹了一把脸，有点结结巴巴：

        “不……不是俺，他奶奶的，这事干的太狠了！不怕出大事吗？还是说能压住，操，真他娘的黑，这些当官的比咱们贩私盐的心还脏！”

        二人最近经常一起出行。

        “青羊横街？欧阳良翰，你这是想插手？”

        林诚、王冷然公事公办的招待，全程没有什么表情。

        裴十三娘叹气：

        一道醉熏熏的文弱青年身影出现在星子湖旁的造像工地内，可能是大佛正在抢时间建造，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的缘故，全程无人注意与阻拦他。

        可能这也是明府离任长史之位后，仍旧心心念念、不忘叮嘱新任长史关注此民生大事的缘故。

        少顷，目送容真背影匆匆离去。

        只是燕六郎没有想到，明府今晚会直接问他，还是越过了某一层的上官，不过元长史与明府关系好，肯定是无所谓的。

        “但你说的没错，是要出大事了……”

        正是浔阳石窟已经停工的那一尊石刻无首大佛的详细图纸……全部围绕容真与司天监提供的大佛尺寸设计。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俏脸，欧阳戎笑了下。

        内里却暗流涌动，不知多少怀疑猜测在流传。

        这位此前一直懦弱寡言的汪家三子、州学士子汪玉，一身素白孝服，沿着梯架，左摇右晃登上未完工的大佛右肩处，往浑身浇满油料，低头丢下火折子，当众自高处一跃而下。

        就在沈炳强放出狠话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些喧嚣声。

        途中，甄淑媛一脸好奇问：

        窗外的月光落在图纸上，隐隐能看到是一尊背着悬崖而坐的无首大佛图案。

        不过很快，就在当天下午，离闲牵头的一众官员视察时，又有一事发生。

        除了几家钉子户外，青羊横街几乎搬空，气氛本该寂静。

        声音响彻在正在视察的离闲、元怀民等人身后不远处，

        眼睛全都看向原本走在最前方带队前行的主持星子坊造像的某人。

        只不过后来江州大堂的全部人力物力全都投在了双峰尖的浔阳石窟……眼下浔阳石窟暂停修建，改为更省时省力的星子坊大佛，江州大堂算是有了余力，能稍微修缮一下这些陈旧城门。

        欧阳戎忽然转头，喊住燕六郎。

        伴随着火中哀嚎声，稍息，只听到类似“砰”的一声重响，脚下大地都抖了两抖。

        在四面八方一道道或惊或疑或愤或惧的目光中。

        林诚面无表情的摇头：

        “再次申明，不是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