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伤(2 / 2)
“慕容绯,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他暴喝一声。
慕容绯手一抖,差点整只手臂按在祁正西的伤口上。
她面色不善地转过脸来,竭力放低声音道:“那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节尊重?医者眼中不分男女,我不过准备给他上个药而已。他需要静养,还请殿下不要高声喧哗。”
禹盛霆依然黑着脸,眉头皱得死紧。
他看着慕容绯手上娴熟的动作,却只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
“不需要你上药,这里有大夫。”他道,“姑娘家家的,和男人靠那么近,像什么样子?”
“清者自清。”慕容绯埋头继续给祁正西脱衣服。
那已经不能算是衣服了,整块布料没几处是连在一起的,揭下来根本就是零碎的几片布条。
她忍不住拧了拧眉,动作愈发小心轻柔。
禹盛霆见她还不停下,上前一步,冷笑道:“你是想说本王浊者自浊?”
“殿下明白就好。”慕容绯将布条收归到一处,揉了揉酸痛的肩颈,就低下脑袋又开始动作了。
禹盛霆眼睁睁看着她指尖沾了一点药粉,就要往祁正西胸口搽去。
他胸口一阵起伏,沉声说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挑战本王的忍耐度,嗯?”
麻黄色的粉末一点的盖住狰狞的伤疤,祁正西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刺痛缓和了些许,随着什么柔软的东西滑过,伤口处传来丝丝缕缕清凉。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了。
慕容绯闻言,声音里也带了些许寒意,道:“自然不敢,杀人不过头点地,摄政王殿下想杀便杀吧。”
活得不耐烦倒没有,但死她却是不怕的。
何况,她本就已经死过一次了。
毒酒一杯,生命就这样轻飘飘地逝去了,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知道摄政王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无论是我还是别的什么人,想要无声无息地让人消失死亡,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那又如何?”她神色不明地笑了一声,抬起头,看了禹盛霆一眼,“我若怕死,见到你的第一天就不会和你呛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的眼神中不是漠然,也不是狠绝。
漆黑的眼瞳如深渊,深不见底,又寂凉荒芜,好似任何情绪神采都是多余的。
禹盛霆怔忪了片刻,不说话了。。
他只从死士脸上见过那样的眼神。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周遭的人,无论是谁,面对他都永远是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
他从未见过爹,但从小到大,连他的亲生母亲对他都满是卑躬屈膝的样子。
母亲称呼他什么呢?啊,是殿下。
二十六年孤独,只遇着了两个例外,一个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还有一个,就是她了。
禹盛霆看了身边手足无措的大夫一眼,命令道:“出去煎药。”
大夫擦了擦汗,连忙应声出去了。
禹盛霆定定地凝视慕容绯良久,也关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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