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担心他们会过河拆桥(1 / 2)
九月二十六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贵妃的册封之礼便定在了这一日。
南夏入宫的规矩和寻常官宦之家的嫁娶并不同,凡入宫为妃者,皆得在日出时分进入宫门,因为,日出象征的意义是光明、美好和充满希望。
所以,目前还住在郡主府的安平郡主……噢,不,昭贵妃不过才三更天便起了身,由宫里派出来的宫女嬷嬷们,尽心的为她梳妆打扮着。
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本该高高兴兴的新娘却是一脸的忧色,她总感觉一切太过顺利,顺利得有些不正常。
她原本以为,即使圣旨下达,且太后在那日早朝上表示了赞同,事后也一定会暗中给她下绊子。
因为目前宫中尚无皇后,今日行过册封之礼后,她便会成为后宫中地位仅低于太后的女人,她不相信,那个从小到大就没盼过她好的老女人,会如此放任于她登上高位。
所以,就算此前一切风平浪静,还是让她有些隐隐的不安,她总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之感。
“娘娘,您怎么了?”自那日圣旨下达后,府中的人便改了称呼,卉青见昭贵妃一脸的忧色,已经影响了上妆,不由得问道。
昭贵妃抬眸,从镜子中看向了她身后的卉青,见卉青脸上有着关心之色,她挤出一抹笑意来,淡淡的道:“没事!”
不管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她一定会淡然的面对,只有顺利的坐实了贵妃之位,她离皇后之位才能更近些,也只有坐上皇后之位,她才能把那个老女人踩在脚下,把他们以往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一一奉还。
由于昭贵妃入宫后身份尊崇,而南夏又有了皇上亲自当政的势头,所以,虽她此前身份颇为尴尬,但前来郡主府送嫁的贵夫人却还是不少。
天亮时分,皇宫前来迎接的车驾如约而至,着贵妃礼服,妆容精致,梳着高高的朝天髻的昭贵妃,被喜娘搀扶着起身,朝着郡主府大门而去。
郡主府大门前,虽有护卫把守,但还是聚集了大批的围观百姓,昭贵妃刚一现身,围观的百姓尚未沸腾,一道尖厉的痛哭声便响彻了人群。
昭贵妃顿住前行的脚步,转眸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入眼的便是宁伯侯夫人身着一袭素白衣服,挤在百姓的最前方,满脸愤恨,且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她的身旁围着一群披麻戴孝的奴仆,皆在痛哭哀嚎,且满脸的悲愤之色,明显的一副送葬之姿。
昭贵妃身子一僵,她虽知宁伯侯府一定不会让她如意,心里亦有准备,但她万万没想到,宁伯侯夫人竟会用如此阴毒,几乎等同于诅咒的方法给她送嫁。
“四公子,您若泉下有知,可一定要看在你们曾为夫妻的份上,保佑贵妃娘娘呀!”在众百姓好奇的看向此处时,宁伯侯夫人身边的一个老妈子突然哭天抢地起来,嘴里说出的话,听起来是在为昭贵妃求得护佑,实则却是直戳昭贵妃心中的痛处。
百姓们一听此言,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另一个老妈子见势态朝他们的预期发展,忙附和道:“四公子,虽您亡故不过百日,但您活着时对四夫人就最为爱重,所以您可一定不能心含怨恨呀!”
如此一来,原本只是小声议论着的百姓们,声音开始慢慢的大起来,有的在说宁伯侯府实在大度,明明安平郡主寡情寡意,夫君身死不足百日,便急于再嫁,他们却还诚心送嫁;还有人在说,安平郡主无德无行,不配为妃等等……
这种种的议论,纷纷传入昭贵妃耳中,她暗暗的握紧了拳头,脸上却是笑容依旧,声音不大,但却是气势十足的道:“宁伯侯夫人,你因赵大公子锒铛入狱一事,前来请本宫向皇上求情,本宫虽未应下,但已经向你说明,并不是本宫不帮忙,只因后宫不得干政,所以,本宫有心而无力,你怎可因此怀恨在心,如此诅咒于本宫。”
侯门深宅之事,百姓知道实情的并不多,皆是口口相传。
此时听昭贵妃如此一说,便有百姓开始倒戈,他们开始不在意昭贵妃曾经的身份,只觉得宁伯侯府实在太过份。
明明是他们自己的儿子犯了罪,畏罪自杀,被皇上勒令从族谱中去了名,现在却来咬着昭贵妃不放。
大儿子犯了错,竟让已经与他们划清了界限,脱离关系的昭贵妃向皇上求情,昭贵妃拒绝后,他们竟着孝服送嫁,如此报复,用心实在恶毒。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宁伯侯夫人见有百姓倒戈,开始议论宁伯侯府长短,顿时恼怒的瞪着昭贵妃。
“本宫是否胡说,别人不知情,夫人心中难道不清楚吗?”昭贵妃定定的立在那里,淡然的迎视宁伯侯夫人愤怒的目光?
就算是胡说,那又如何?不是他宁伯侯府欺人太甚,先胡说八道的吗?
赵驰是否爱重她,她自己会不清楚吗?既然他们想要颠倒黑白,那她凭何要坐以待毙。
宁伯侯夫人本以为,今日昭贵妃就算如愿嫁入皇宫,也一定会是灰头土脸的,却没曾想,她竟如此气势凌人的反咬自己一口,遂急道:“这个女人在撒谎,她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本宫相信,这是否无中生有,百姓心里定如明镜,赵大公子入狱一事,并非秘密。”相较宁伯侯夫人而言,昭贵妃明显的镇定许多,所以,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令人更加容易信服。
在宁伯侯夫人尚未想出反驳之言时,昭贵妃再次启唇,道:“念在夫人爱子心切的份上,本宫不会计较夫人曾试图做出推动后宫干政之事,但目前赵大公子一事,刑部正在侦查中,尚未最终定罪,宁伯侯夫人如此火急火燎的令下人穿上了丧服,是否太心急了一些!”
诅咒么?谁不会?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安平郡主,宁伯侯府的儿媳,凭何还要承受宁伯侯夫人的颐指气使?
宁伯侯夫人本在思量着如何回击昭贵妃,却听到她如此明显的诅咒自己的大儿子,顿时气怒难当,失控的抬起手来指着昭贵妃:“你……你个恶毒的女人!”
“呵……”
“娘娘,若再耽搁,该要误了时辰了。”见安平郡主冷厉一笑,喜娘知道这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可能还要继续,忙提醒道。
听到喜娘如此提醒,安平郡主本欲出口的话顿时收住,脸上挂起了宽和的笑容来:“来人啊,宁伯侯夫人心性不定,身体不适,速招太医到宁伯侯府为夫人诊治。”
“是!”身后的一个宫女应声,忙小跑着离开了。
宁伯侯夫人哪里肯善罢甘休,只她刚要再言,昭贵妃却是眯了眯眼,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机,虽只一瞬间,她还是看清楚了那个眼神,这让她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对于宁伯侯夫人的表现,昭贵妃显然很满意,因为她的脸上,漾出了明朗的笑容来,接着便由喜娘搀扶着,慢悠悠的走向了前来迎接的车驾。
宁伯侯夫人回过神来,本不愿就此放过那个得意的女人,只她刚想动作,身旁却有一人拉住了她,她恼怒的瞪眼看向那人,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在她还未做出甩开对方动作前,那人便放开了她,却留下了一句让她怔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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