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鸡蛋松饼(1 / 2)
沉默把这一刻的时间拉得十分漫长。
站着的沈修砚紧紧地看着那双满是怒火的眸子,他觉得胸腔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根本透不过气来。
他想解释,他在想该怎么开口。
“不好意思,沈总,我女朋友酒量不行。”古槊突然出现,大腿一迈,站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直接割断了他们的目光对视。
何深歌仰头望着那灯光下魁梧高大的身影,她有些错愕,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会不会误会自己会跟沈修砚旧情复燃?自己明明跟他说过,不会跟沈修砚重新开始的。
“大叔。”她叫了一声。
古槊没回头,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盯着沈修砚,神色从容平静,仿佛他只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与古先生无关。”沈修砚板着脸。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古槊淡淡地瞟了沈修砚身上那一身昂贵的西装:“沈总,改日再赔你一身新的。”
沈修砚笑了:“这就不必了,我这身衣服,你一个年薪十几万的人,赔不起。”
“沈修砚!”何深歌扶墙站起来,一脸不悦。
“你总算肯叫我了。”沈修砚看都不看古槊,想径自绕过他,走去扶何深歌。
这时,古槊一手伸出,拦在沈修砚的胸前:“既然沈总这么宽宏大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转身,在何深歌的面前蹲下,声音沉着:“上来。”
“嗯。”何深歌直接爬上了古槊的背。
古槊就这样背着何深歌,从沈修砚的面前走过。
沈修砚即刻转身,想要去解释,却看见何深歌连头都没回,他只好一身狼狈地站在原地。
有些残酷的真相就是这样,你沉湎于过去,过去的人并没有在等你,她选择了往前走。
他兀自自嘲一笑,回头之际,发现不远处的门后,袁云舒正站在那里,立刻又恢复一派清冷神情,对袁云舒淡淡一笑,就没打算返回饭局,将肮脏的西装外套解开,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阔步离开。
看着沈修砚那昂然挺立的身姿,袁云舒又回了包厢。
社长见去而又返的袁云舒,就举着酒杯,笑嘻嘻地说:“袁总,你不用担心,Goode酒量这么好,怎么可能会醉?他应该是担心他的小女友,现在应该是带着小女友回家了。”
“Reson真会说笑,我刚才是出去接电话了,有个项目出了点状况。”
袁云舒与社长碰了碰酒杯,喝了口酒,回过头来,满目尽是担忧。
本以为自己离开后,阿槊应该会遇到一个好女孩子,至少不会是像自己这般,为了自己就能舍弃他,这个何深歌跟沈总要是纠缠不清,阿槊该怎么办?
月朗风清,在小区绿化道上,古槊正背着酒劲上头的何深歌。
何深歌趴在他的肩膀上,低低抽泣着,一会笑着一会哭着,嘴里念叨都是曾经。
“沈修砚,是个胆小鬼,呵呵。”她又笑了。
“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他有钱了不起!沈修砚不就是仗着有钱吗?有钱就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他就没有为我想过,哪怕他想一下我他,他就不会一直是个乌龟,王八蛋!”她说着说着,又哭了。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心想,这男的也是可怜,怎么找了个酒疯子。
古槊没有理会行人的目光,认真地听着何深歌的絮絮叨叨,只不过,她的话语像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的心,然后慢慢地收紧,他感觉到心口有些微疼。
自从袁云舒离开后,他就很久没有这种酸涩的感觉。
好不容易,古槊终于将软趴趴的何深歌放到床上。
何深歌不安分地在床上动来动去。
古槊就那样站着,晦暗不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是那双眸子一直停留在何深歌那张脸上,似乎盯出了神。
等到何深歌不闹腾了,安安静静地睡着了,传来细微的呼吸声,他才挪动步子,轻轻地关上了门。
从楼里出来,他坐在从杜库那里借来的车,没有开车,只是坐在里头,摇下车窗,控制不住地抽起烟来。
烟雾缭绕间,对面缓缓地开来一辆低调奢华的深灰色保时捷,就停在了对面的绿树下,有个男人从车上下来,躲在树下的阴暗处,仰望着楼上某处灯光。
古槊从那身衣服认出来,这个男人就是沈修砚。
一根烟的时间,沈修砚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
古槊吐了一圈烟雾,将烟头轻轻一弹,烟头沿着抛物线的轨道进了垃圾桶,随后他驱车离开。车子从沈修砚背后开过,沈修砚浑然不知。
回到饭局,人走茶凉。
古槊把车钥匙给杜库。
杜库拿了车钥匙,问:“古大,深歌她……”
“她没事。”古槊看了眼账单,蹙眉:“谁买的单?”
“袁总。”
“Reson知道吗?”
“知道,他让你改天陪袁总出去吃顿饭,顺便送上薄礼,然后找财务部报销。”
古槊揉了揉额头:“嗯。”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杜库觉得今夜的古槊有点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了。”
“那我走了。”
“嗯。”古槊拿着账单,正要走,突然,他就走到了何深歌原先坐过的位置上。
抬眼,视线正好对准了自己的位置。
他微微一怔。
饭局里,他正忙着跟旁边坐着的袁云舒说话,那时候自己不知道是为了应付上层领导,还是被袁云舒吸引住了,自己从未抬头看向她这个方向。
回了家,古槊擦着湿头发,望着曾经和何深歌一起睡过的床。
他坐了下来,空着的手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分手吧。”
既然她有放不下的过去,自己也好像还没有太喜欢她,又或者,自己也没放下过去,这样拖着,她痛苦,自己也痛苦。
客观点来看,沈修砚是个很优秀的男人,既然他也放不下,自己这里抓着何深歌不放,反倒自己残忍了,倒不如让她选择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他的手指悬浮在发送这个键上方许久。
最终,他还是按了删除。
他起身,把毛巾挂好,他认为分手的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城市另一头。
昏暗的房间里,一道倩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
她伸手一揽,抱着枕头,嘴里呢喃着,似乎正在梦里叫着某个喜欢的人的名字,因为月光之下的娇小脸孔露出清浅的笑意:“大叔…….”
清晨的一缕阳光灼热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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